“我的……好儿子。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人生对我而言,真是太过无趣了。”
然后他的父亲用尽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抱住了他,阿德勒站在原地没有动,那个男人的尸体顺着阿德勒的身体向下滑去,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阿德勒的血液本就偏凉,那个将死之人的拥抱没有让他感到温暖。
可他偏偏最想要得到的就是一个灼热的、滚烫到让他流泪的拥抱。
腺体带来的剧痛让他想要撕碎自己的身体,似乎是不能再忍受这样的痛苦,他又一次拿起匕首。
而这一次,匕首所对的,正是他的喉管。
周围的水流快速地波动起来,似乎有人在接近。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将皮肤划开,血液如同喷泉般涌出。
但那并不是阿德勒的血,而是林赛手掌上的血。
林赛咬了咬牙,承认自己的确是有点圣母心泛滥了。但阿德勒刚刚想要自戕的那一幕,让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茂盛的草丛中,一个孤独的女孩,还有地上仍旧沾血的玻璃碎片。
咸湿的海水让林赛的伤口越发疼痛,但她仍旧紧紧地抓住了刀刃。清甜的白兰香气缓缓释出,林赛稍一使劲,那把刀就从阿德勒手上脱出。
然后她缓缓游到阿德勒身前,轻轻地抱住了他。
林赛的体温在冰冷的海水下已经有所降低,但阿德勒觉得她却如一个火炉一般滚烫。
高度契合的信息素从她的后颈涌出,一阵一阵,冲击着阿德勒的理智。狭长的黑色瞳仁因为激动而不断扩大缩小。
林赛背后一凉,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后颈间的剧痛便让她立刻挣扎起来。
阿德勒用犬齿咬住那块甜腻的肌肤,稍一用力,那块柔软的肌肤就渗出了血液。
他遵循alpha的本能,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林赛的腺体,但却发现自己的信息素无法融入她的腺体。
林赛的眼睛在水中重重地闭了闭,似乎是在消化因为没掌握好信息素而导致阿德勒失控这个事实。
冰冷滑腻的舌头将林赛后颈的血液卷入口中,他黑色的瞳仁也因此兴奋得跳了跳。
她的血液似乎有点作用,阿德勒喝下之后,腺体的疼痛便减少许多,但仍旧有一个铅块般的东西坠在阿德勒的脊骨。
他张嘴,试图再咬破林赛的后颈,但却被林赛一把捂住了嘴。
大哥,别吸了,我怕被你吸干!
林赛惊恐地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却被阿德勒按住了肩膀,一动也不能动。他缓缓靠近林赛,口中的牙齿似乎变得更尖利了一些。
现在是在演什么吸血鬼日记吗?
如果让林赛在被吸和被嘎之间选择一个,林赛宁愿选择被嘎,因为前者长痛后者短痛。
看着阿德勒被血浸湿后鲜艳如蔷薇的唇瓣,林赛突然想到了一个无痛的解决方案,尽管这个方法有点耍流氓。
她拿掉自己嘴里的呼吸器,靠近一步,轻轻托起了阿德勒的下颌,随后,将自己的唇印到了阿德勒殷红的唇瓣上。
舌尖轻轻探出,渡出一口白兰的香气,那气息那么诱人,让阿德勒一瞬间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而将自己全部交出。
他下意识地用自己修长的双臂缠住林赛,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的怀中,手指没入林赛柔软的发间,轻轻摩挲着。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似乎马上就要冲出胸膛,但内心的悸动却在渴求更多。
舌头扫过林赛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将属于林赛的所有气息都一一吞入自己的口中,喂养着内心深处那头饥饿已久的野兽。
麝香味的信息素蔓延开来,拱卫在林赛周围,在她身上留下了阿德勒的专属痕迹。
他的攻势越来越急切,但林赛口中的空气却越来越少。当氧气耗尽的时候,林赛立马推开他,在水中呛咳起来。
呼吸器中的氧气已经所剩无几,林赛捂着脖子,脸色变得青紫。
阿德勒瞬间从信息素的醉意中清醒过来,他皱了皱眉,艳丽的眉眼中露出担忧和焦急的神色。
双手轻柔地托住林赛的肩膀,他以最快的速度带着林赛浮出了水面。
林赛将双手撑在阿德勒的肩膀上,露出水面后大口大口地喘气,她的嘴唇有些红肿,水从顺着额间的肌肤滴落,留在她的鲜红欲滴的唇瓣间,如同花瓣上一滴晶莹的露珠。
阿德勒盯着她的唇看了许久,胸腔内的心跳声让他有些烦躁。
或许是注意到了阿德勒的注视,林赛低下头来,视线恰巧和他对上,她俯下身来,红唇微张,似乎想要再和阿德勒双唇相接。
阿德勒的喉结滑动了一下,闭上眼睛,将头乖乖仰起,等待着那抹清甜的气息。
须臾之后,他听到林赛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觉得你们应该给我买份保险,这个工种真的太危险了。”
阿德勒:……
阿德勒将林赛抱了出来,浮光灯围绕在他们二人周围,散发出暖暖的热气,不一会儿,他们二人身上就已经被烘干了。
他暗金色的竖瞳已经消失不见,眼底只留下了一种非常深沉的疲倦感。
林赛经常在阿德勒身上感受到这种疲倦,就好像他被夹在生与死之间的缝隙中,既无法死去又无法痛快地活着。
好久之后,他看着林赛满是鲜血的手掌,嗫嚅道:“为什么救我?”
林赛看着他骤然暗淡下来的眉眼,就像是一张褪去了颜色的油画。她突然觉得,或许这才是阿德勒本来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