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荼想起姜家不久之后将要发生的变故,琢磨着难不成要在他醉醺醺的情况下给出提醒?
这厮明日清醒后,还能记得多少?
“若是被人逼入死胡同,与其挣扎寻找出路,不如回头与那歹人一搏,打他个措手不及,总比一步步困死在里面来得强。”
谢荼沉吟着,将想要说的话顺着姜鹤的话头说了出来。
一直没有机会提点他,既然他自己有了疑惑,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剩下的,只能看他自己如何处理了。
姜鹤豁然双目含光,口中喃喃念叨着:“搏一搏吗?”
谢荼连连称是,又忙不迭地催促道:“姜公子,你该回去了。”
她再三催促后,只听窗牖“嘎吱”一响,一道身影跳进屋内,吓了她一大跳。
“姑娘莫惊,属下是来接公子回房的。”
陈全脑袋都快垂到地上了,天知道,他家主子怎么突然发起酒疯,偏要来谢家姑娘的屋子里坐坐。
坐也就坐了,谢家姑娘回屋了就该回去了,可公子竟然愣是不走,还惊动了谢姑娘。
他可在屋外听了个真切,谢姑娘再三撵人,他家主子还赖着不走。
他了解自家公子的酒量,可真替他捏了一把汗,如果谢姑娘发现公子故意装醉行孟浪之事,说不得就要把他们二人扭送到顺天府去了。
“唔,本公子回屋了。”姜鹤终于顺坡下驴,抬手揉着脑袋似乎醉得脑袋都疼了。
屋子里静了半瞬,陈全搀扶着姜鹤,主仆俩再次从那扇窗牖直接翻了出去。
谢荼准备去开大门的手缓缓落下。
也是,若姜鹤从他屋子里大大方方地走出去,那守在门外的典心,大约当真要拿着棒槌追着这浪荡子爆锤一顿了吧。
谢荼摇了摇头,只当这孩子是喝多了走错了屋子。
却不知,姜鹤刚刚翻出窗牖,那双醉醺醺的眼眸立刻变得一片清明。
陈全缩回搀着他的手,等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姜鹤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借着酒力往谢荼的屋子里钻。
他明知道这于礼不合,也非正人君子所为。
可他心中烦闷得紧,只觉得这世上只有谢荼的身边才能找到安心,所以想也不想就钻进了她的屋子。
幸运的是,她似乎也有心事,靠在床边许久都没有发现自己。
不巧的是,就当他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被忽然转身的她撞了个正着。
不过,他刚才在屋子里说的那些话,当真全是快要把自己憋疯了的东西。
他不能摆脱纨绔的形象,自然也不能被谢家选为“相看”的对象。
正是知道谢家来隆山寺之意,即便是知晓谢家老夫人偏心至极,只是为了那个名叫谢芸的丫头相看,他心里也是醋得紧,整个人都快要发疯了。
强压着自己的怒火,才不至于当众阴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