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突然觉得最?近这姑娘不爱说话了,平日?里?絮絮叨叨的,可这几天说的最?多的就是关心他的事。关于自己,倒是一句没提过,每次问到都说好。加上这一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他将她隔绝在外了。
他心里?犯堵,赶去?村子的路,时间?很长。不知不觉,中控台已经堆了不少烟头,他突然觉得心烦,没来由的。这种感觉让他莫名。
阿天打来电话,提醒他今晚约了风和科技的张总。陈宇此时真?是尝到了骑虎难下的滋味,他闭了闭眼,“推掉吧,我会给那边打电话。”
风雪渐大,他的车越开越快。
原来老?爷子口中的“穷途末路”,竟是这种时候,是这滋味。
“说话。”陈宇隐隐压着火,温絮缩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指甲陷入肉里,隐隐痛着。
“我不想你担心。”温絮说的平静,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不让我担心?还是不想跟我了?”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就后悔了,但多可笑,此刻他能想到的理由竟然只有这个。
温絮愣住,她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堵住,直到喉头,让她连一句反驳都说不出。她张了张嘴,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心脏的痛感,让她连周围下雪的冷气都忘了。
陈宇看着她,执拗的在等她的答案,只要她一句“不是。”他就能立马放下身段向她赔罪。可看着她左右为难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没底了,陷入了捉襟见肘的窘迫境地。
“我见过你?爷爷了”温絮说?话时渐渐呼出白气,气温在这个时候已经?很低了,而雪越飘越大,落得他们满头。明明是很浪漫的初雪,愣是生出一丝凄凉。
陈宇沉寂片刻,“什么时候?他和你?说?了什么?”
看他的样子,温絮知道他误会了,“那天他直接去?了梨园,你?不在,后来应该去?公司找你?了。”原来是那天。
温絮停顿片刻,“你?放心,你?爷爷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想让我把一个文件交给你?,我想着不该替你?做决定。”
她还记得老爷子的那个眼神?,三分赞赏,三分审视。他走?出门又折回,“梨园很大,温小姐要一辈子困在这里吗?”一语双关?的一句话。
温絮到最后也没有给出答案,可她每每想到那句话,都觉得无解。如果之前她还有理由?欺骗自己,可现在她做不到了。她离开了自己喜欢的财经?板块,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等他。
她不能装作看不见他的艰难,他明明那么忙,却还要记挂着她。她的署名报导,让他成了旁人的谈资。她不回家,他就为她推掉重要的酒会,句句是爱,也句句是拖累。
“陈宇,我想回家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陈宇一时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家。
他拽住她的手,力气很大,不容她挣脱。温絮被他拉着往前走?了几步,轻轻叹了声气,“我想回南城了。”
陈宇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男人到底是力气大些,温絮感到他箍的越发?紧,隐隐感觉到疼痛。“陈宇,你?听到没有。”她用另一只手搭在他手上?,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陈宇停了下来,”温絮,我不会让你?离开北城。”他一字一句,似警告,似威胁。胸腔因为生气而发?生明显的起伏。温絮哪见过他这个样子,上?位者的压迫感,原来他只是没有用在她身上?。
“陈宇,我是你?的拖累”
“你?不是。”陈宇的声音提高了些,急着打断她的话,带着点危险的意味。
“陈宇,我们都冷静冷静,好吗?”温絮觉得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而陈宇再次拉着她,近乎于拽,温絮跟在后面有些踉跄。“回梨园。”陈宇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像命令一样。
雪竟然在这个时候越下越大,那百分之二十的概率,竟落下了这般大的雪。
“我不回去?,你?放开我。”温絮声音发?哑,眼眶微微泛红,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雪融化的水珠。陈宇自然一下就能听出异样,他卸了力,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当然知道,他有无数种?办法,能将她带回去?。可她一哭,他却只能认输,他没法了。
陈宇松开她,用指腹擦了擦她的脸颊,声音也放软了许多。“哭什么?”他指尖有薄茧,粗粝的摩挲感,又惹得她一阵眼热。“陈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的声音很哑,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热流烫的他怔住。都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陈宇倒是感受的真切。
他几乎没怎么见过温絮哭过,他知道,她不开心,是因为他。
“行了,我不逼你?了。你?想什么时候回梨园,就什么时候回,行不行?”他重新牵起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凉的惊人。
他们都觉得有点累了,在不冷静的时候,这个话题不会有个答案。
“跟不跟我走??”陈宇和她打商量。
“我同事还在那边,把她自己丢在这,我不放心。”唐糖看到陈宇的那一刻是震惊的,她其实也听说?过不少传言,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而他们好像在吵架,唐糖虽然八卦,但也懂分寸,这种?事还是当不知道的好。所以她早早进了屋,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我陪你?留下。”
“不用”
“路上?有积雪,车不好开。”很拙劣的理由?,北城的积雪会有人定时清理,除去?冻霜路滑,很少会真的影响到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