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翠儿将眼泪擦净,也不叫她多想,又往她手里塞了个银锭子,这才将人赶了出去。
顾严一直在门口候着的,并不敢进来。
翠儿抹着泪,感动到无以复加,在十三一脸艳羡的目光中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顾严出了院子。
不过羡慕归羡慕,十三是万没有去奴籍的想法的。
她和姐姐都是幼时被侯爷捡来的,侯爷就是她们的亲人,虽是奴籍,但是身份地位比一般的百姓可要高的多。
叶知微坐回榻上,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终于放下了心是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于是她继续缝制荷包,等翠儿回来,应该就能绣好了。
而这一大早,侯府却不大太平。
却道顾铭珏温存之后瞧着叶知微那睡熟后娇憨恬静的小脸越想越觉得亏欠与她,虽说答应了祖母到此为止,但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有些人不受罚他总是憋闷。
于是他一大早便起来了,也没惊醒还在睡梦中的叶知微,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才转身去了祖母院里。
他开门见山道要惩治李月清(清姨娘全名)。
昨日念秦私下与他和红叶说了那药的来路,多是宫中之物。
祖母叫他到此为止,显然也是猜到了。
谢老太却叹气,“珏儿啊,为了个妾室,得罪皇后的贴身大宫女,你认为值得吗?”
顾铭珏皱着眉,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被他拍在桌子上,瞬间四分五裂。
“我堂堂安定侯府,还要怕她一个宫女??”
“皇后的贴身宫女又怎的?皇后娘娘总不能会为了个宫女将手伸到臣子后院中!”
祖母却直接了当道,“你惩治了李月清又怎样?将人打杀了,她姐姐李月华有的是手段将你那妾室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你信与不信!她跟着皇后从一个妃子到母仪天下!心机是寻常人家的丫鬟能比的吗???”
“你还真当侯府是铜墙铁壁!无坚不摧!”
谢老太手掌砰砰的拍了两下桌子,显然也是生气了。
顾铭珏猛然起身,说了句,“明日一早王陈两位嬷嬷便来教导顾青禾!孙儿告退!”
便转身离开了。
这么多年,因着一个妾室,顾铭珏头一次跟祖母如此激烈的争吵。
安嬷嬷忙给老祖宗顺气,小声劝道,“老祖宗,这事确实也不怪侯爷生这么大的气,昨日您叫他不要查了,他便也没继续查下去,兴许是看叶姨娘太过乖巧懂事了,这才起的愧疚之心。”
安嬷嬷看老祖宗面色好了许多,继续道,“叶姨娘那么听话一个小人,又是个实心的,瞧着实在没什么心机,要是侯爷不护着,怕不知哪一日便香消玉殒了。您说她刚来咱们侯府,一而再的出事,这侯爷的新鲜劲还没过去呢,正宠的时候,哪能不生气呢。侯爷还是听您的话的,您不叫他查,他不也没查吗?侯爷只是一时心急了才会忤逆您,您就别生气了,你心疼心疼侯爷,这么些年了,奴婢还是头一回见侯爷这么鲜活。哎吆,奴婢这话又说多了,估计侯爷啊,对清姨娘也就是小惩大诫,出不了什么事情。您老且放宽心。”
半晌,谢老太才点了点头,
“你去选些燕窝之类的补品叫红袖送去,叫她养好身体。”
“难得珏儿喜欢,便当个玩意养着吧。”
安嬷嬷低垂着眉眼,恭敬的道了声是,便下去了。
安嬷嬷终于松了口气,悄悄的摸了把发凉的后背,她今儿个实在是逾越了,多说了些。
她也是不忍心叶姨娘年纪轻轻的,受这么些委屈,多好的姑娘,放谁家里不是千娇万宠的,可惜了,要能给她做儿媳妇就好了。
当叶知微接到大小姐失了掌家权,清姨娘被侯爷罚了半年的月钱并禁了三个月足的时候,也只是道了声知道了,连头都没抬便继续绣荷包去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又装模作样这一番来给谁看呢?
侯府后院变天了。侯爷晨起去陪了老祖宗用了早膳之后便去了
侯府后院变天了。
侯爷晨起去陪了老祖宗用了早膳之后便去了大小姐院里,惩治了几个下人不说,还大发雷霆。
出来以后冲着隔壁的清兰院吼道,清姨娘闭门思过三月,罚月钱半年,便黑着脸转身离开了。
清姨娘连侯爷人都没见,就被罚了……
之后便是大小姐顾青禾再次怒气冲冲的冲到了老祖宗的院里。
不光是因为清姨娘无故受罚,父亲竟然要收回她的管家权!
关于昨晚顾铭珏惩治绣娘府医等人的事情,顾青禾竟一点不知,可见老祖宗的手段了。
瞅着一大早就一脸怒气还在哭哭啼啼的曾孙,老祖宗甚至在怀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叹了口气,毕竟是养在身前十多年的曾孙,虽然不知何时被养歪了,但是她却觉得,应该还有救。
兴许像珏儿说的,请王陈两位嬷嬷来的教导青禾的子法确实是可以一试的。
却听顾青禾上来便开始控诉,“曾祖母,父亲一早便来训斥青禾,要收回管家权,说曾孙将后院管的乌烟瘴气,分不清谁是主谁是奴了,曾祖母,呜呜呜~”
周围伺候的安嬷嬷和红袖添香三人,这次是集体禁了声。
说叶姨娘中毒这事,往小了说,那是后院的女子争风吃醋使的手段,可往大了说,那就是杀人。
毒性小?不尽然吧?刚开始毒性小,以后要是加大剂量呢?人不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了?
大小姐真的不知便罢了,那要真的知道这事,这要传出去,可是不太好听,十二岁就敢杀父亲宠妾,谁家敢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