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的时候,好像在透过她看十分遥远的地方。
明明她就在这里,整个人现在好好地躺在他怀里,在对他说话对他笑。
仿佛注视着某种宿命般的眼神,晦涩而幽暗。
被那样注视着,纱织几乎想要抬起手,摸一摸自己贴着膏药的脸颊,确定自己还活在现实里。
“……你在听我说话吗?”
她试探出声:“奈落?”
熏香微冷的气息忽然压过来,攫住了她说话时微张的嘴唇,将尚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都吃入腹中。
烛火晃了晃,喧嚣的雨幕光影迷离。
纱织几次想要说话都被奈落打断,涌到嘴边的声音连不成完整的词句,到最后她也忘了自己原本想要说什么。
安静的和室里响起轻微的水渍声,静默的间隔拉得很长,时不时的分离伴随着压抑颤抖的喘息,喘息又会再次变成绵长黏腻的吮吻。
仿佛看不见的藤蔓细细密密地缠绕上来,不留一丝让她分神的空隙,也不允许她思考别的事。
令人心惊的渴望好像暗自燃烧的野火,好像要把人的骨头都一起烧成灰烬,她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那充满深不见底的渴求,便被烫得差点收回手来。
……妖怪的贪欲可不止如此。
毫无预兆地,脑内忽然响起白童子冰冷的声音。
她骤然回过神。
白色的寝衣过于单薄,根本经不起对方折腾,纱织别过脸,避开奈落的索吻,转身拢住不知何时敞开的衣襟。
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她认真地清了清嗓子:“……我还在生病。”
言下之意就是对方十分丧心病狂。
她话还没说完,腿部忽然一凉,掀开的衣摆滑进一只手。
来不及阻止,奈落已经抬起了她的一条腿,架在弯起的臂弯里,将她侧身搂入怀中。
纱织立刻忘了防守上面,伸手就要去拉下自己皱起的寝衣的衣摆。
奈落的另一只手立刻就沿着衣襟微敞的缝隙钻了进去,五指一拢,轻易将柔软抓入手中。
“……等一下!”纱织在他的怀里挣扎起来,担心自己这下真的要加重病情了。
“等一下……唔!”
她骤然弓起腰。
紧绷的弦颤抖起来,烛光融化成模糊的水光。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盖过了断断续续如泣如诉的声音。
奈落从背后咬住她的耳朵尖,纱织觉得他其实更想咬住她的喉咙,将她开膛破腹。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背后是不是长出了蜘蛛的触肢,没有管好的触手是不是又撕毁人类的伪装跑出来了,但她现在自顾不暇,咬住嘴唇不发出更多的声音已经是自制力的极限了。
“为什么要克制着不出声。”
奈落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低沉滚烫,隐约带着几分狂乱的气息。
他很不对劲。
仿佛不止是想要占据她的身心,连灵魂都想一起吃掉。
“纱织。”
那声音简直如同诅咒一般。
背后的妖怪压抑着喘息,神志无比冷静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