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到梁曙光的消息,是在开学前,此时梁书弗正在为秋季新款头花做准备。
在暑假的时候,她去了工艺品厂,现他们的手工绢花做的很精美,还有一些老师傅会做桑蚕丝绒花。
于是她画了一些花样,标好尺寸,给工艺品厂下了一批绢花和绒花的订单。
这些做好的绢花,绒花,送到亮晶晶头花厂,按照不同的排列组合,有的撺在一起做成抓抓夹,有的贴在鸭嘴夹上面,有的做成带或弹力箍。
目前亮晶晶饰已经在苏市各供销社都铺开了销路,每次一出新款,就会引起一阵热销。
亮晶晶裁缝作坊这边,5个人从早七点半到晚上去六点,中午休息一小时,裁剪的,踩缝纫机的,手缝的,绣花的,每个都忙个不停,连闲聊的时间都没有。
进入夏季后,地里的青蛙田螺泥鳅黄鳝螃蟹也多起来,梁勇那边也忙了起来。
大家忙得都顾不上回家做饭,孙秀芹和梁勇商量,给头花厂和裁缝作坊的人包一顿午饭,解决了大家的后顾之忧。
在梁书弗的建议下,孙秀芹请了陈婆婆来帮忙做午饭。
请陈婆婆有照顾陈家的意思,但梁书弗也不是纯粹的烂好心。
陈婆婆虽然眼睛不太好,但干活细致,在摸熟了梁家厨房的布局后,一个上午便能整治出一大桌子的饭菜。
并且陈婆婆十分爱卫生,就算眼睛不方便,家里也比村上大多人家干净。
她切生菜和熟菜会用不同的菜刀和砧板,碗筷洗刷地不留一点斑点污渍,厨房也是干净整洁,没有任何油污。
入口的东西梁书弗要求不低,尤其这么多人在她家吃东西,有点什么事不好交代;况且做饭的厨房是自家刚刚造好的房子,换个邋遢的人来用,每天煮那么多人的餐食,没多久就被糟蹋了。
梁婆婆做饭的手艺也不错,简单一道炒青菜都有滋有味,加上孙秀芹舍得在吃的上花钱,每天都有鸡蛋,隔三岔五再割块肉回来,还有梁勇收来的泥货,梁家的伙食吃得各个都很满意。
殷婆婆还笑说,自从留在梁家吃午饭后,她脸上都长肉了。
这天,陈婆婆做了一大锅咸肉菜饭,又煮了一锅子泥鳅豆腐汤。
到休息时间,大家就围在一起吃饭闲聊。
“你们听说了吗?”
孙婶子先喝了一口炖得奶白浓稠的泥鳅汤,这东西乡下人家都不爱吃,但是梁家舍得放菜油加糖,煮出来就是好喝。
她回味了一下口中的鲜甜,继续道:“乡里的纺织厂昨天晚上出大事了。”
八卦人人爱听,大家都竖起耳朵。
“我隔房的小叔子,在乡纺织厂里做说电工,今天早上下夜班,和我们说昨天晚上厂里铁门都关了,要抓贼呢!”
“贼?有人在厂里偷东西?”
心急的芳婶立刻问道。
“可不止是小毛贼那么简单,派出所都来了,还抓了好几个人。”
孙婶子故意卖关子。
梁书弗一边扒饭,心里想的这八成是马曙光倒霉了。
“到底生什么事了?”
几个婆婆婶婶追问。
“有人把厂里好端端的布记成次品甚至是废品,然后以为废品的价格往外卖,从中牟利。”
孙婶子的话音刚落,周围人全都倒抽一口气。
“天啊,好大的胆子啊!”
“是谁这么坏?”
“这可是窃取集体资产,真是坏透了!”
梁书弗也没想到马曙光这么大胆。
她只知道马家在马曙光当兵前家境十分普通,没有有多少家资。
按照马曙光副厂长的收入,支撑不起马家兄妹那样的消费水平,更不要说过年时马亮要做生意,马家拿出了一大笔钱。
所以马曙光肯定是在纺织厂里捞钱了。尤其他之前还管采购,更是油水多又方便揩油的地方。
梁书弗没想到的是马曙光竟然还在倒卖集体资产。
“有查出来他卖了多少吗?”
“光昨天一车上就有十几二十来卷,之前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织布机上一卷布有个一百米,也就是说马曙光昨天晚上一次,就把厂里两千多米的好布方废布往外卖,这其中的差价,不少于千元。
马曙光在担任副厂长期间,更是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