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咕哝说,“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快回去吧。”
待云莺躺倒床上,她来回翻了两个身。
屋里的火盆刚换过,里边燃烧着上等的银霜炭,想也知道这绝对是二爷重新让人买来的。
炭火烧的旺盛,添的也多,大概率能烧半晚上。
云莺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裹紧了厚被子,老老实实的酝酿睡意。
可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多了,现在她反倒精神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睡不着。
就这般过了二更时分,云莺听到隔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继而有人走到了她房门前,站住脚。
她左侧厢房中住着二爷,二爷大晚上不睡觉,站她门口干啥?
他梦游么?
正这么想着,二爷轻敲了一下门,“云莺,我把门打开了。”
什么叫“我把门打开了?”
云莺坐起身,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门栓被滑动的动静。
暗夜里,任何一点动静都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可以说,若不是二爷提前打了招呼,只看着自己两扇房门的门缝间插入了一把匕首,那匕首还滑动着,将门栓打开了……这情景,云莺高低得尖叫两声,把整个客栈的人都惊醒。
可有了二爷事先的提醒,云莺倒是不怕了,她就是挺麻的。
所以说,她弄这门栓到底是做什么的?
君子不用防,小人防不住,那不是多此一举么?
静夜中,二爷推门而入,一眼看到了站在床下的云莺。
两人都穿着雪白的寝衣,不同的是,二爷头上玉冠束的好好的,即便只穿着寝衣,也仪表堂堂、风姿出众。反观云莺,长发披散在肩,身上的寝衣也因为不停的翻滚,皱成了一团;她领口更是大敞着,几乎露出半边的锁骨来。
二爷只看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
他提醒云莺说,“起来做什么,快回床上去。”
他则径直走向了火盆。
火盆中的炭火已经燃尽了,现在只余一些灰白的余烬,还在散发着微弱的火光。
二爷给重新添了炭,并让火烧的更旺盛,这才松开了手里的家伙什,看向了云莺。
云莺倒是听话的上了床,但她没睡,只是披着自己的小袄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二爷的动作。
许是暗夜让人心情柔软,许是看到这副温暖的画面,会让人心中的柔情泛滥。
二爷再开口与云莺说话时,声音都软了几分。“快睡吧,翻来覆去大半夜了,你再不睡天就亮了。”
“是我翻身的动静太大,打扰的你也没办法入睡么?”
二爷闻言轻笑一下,“倒是不至于。只是看书看入了神,就没想起休息。,不说这些,你快睡吧,这盆炭火足以烧到天亮。等天亮后,我再给你添一些炭。这两天时间难得,你抓紧时间休息,过后还要赶路,你想休息都没时间。”
云莺点点头,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脱下肩上的小袄,将之丢到脚后边,躺在床上说,“好,我睡了。”
说睡困意就真的来了,似乎只是片刻时间,云莺的精神就开始迷糊了。
二爷也没想到,她还有这本事,竟是说睡就睡。
漆黑的夜色下,二爷重新看了看她的窗户都关好着,二爷便也重新给她拴上房门,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客栈中本来人并不多,碍于冻雨说来就来,客栈中多了两批滞留在此的商旅,人便多起来。
二爷将要走到自己门前时,往楼梯口看了一眼。
有个干瘦的年轻人身手敏捷的闪了过去,可一道暗风袭来,年轻人被丢出来的茶盏打伤了腿。
轻微的“咔嚓”声只有他自己听到,年轻人痛的想尖叫,却到底是咬住了嘴唇,压抑住了锐痛,连滚带爬的滚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