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为作战总部这么好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冯元驹冷笑道:“你一门心思为傅云着想,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人家那背景?”
“我们是不敢拿傅云怎么样,顶多关他几天,但是你这么大动干戈的送上门来,你觉得你出这个门,有这么容易吗?”
陈时越贴在李副脖颈上的的刀锋更紧:“你先按我说的做。”
冯元驹锋利眉角一挑:“准备上膛。”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等等。”
众人身后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打断声,冯元驹浑身一震,骤然回头。
“你怎么出来了?”
傅云站在原地,手心握着一截针管,手背上还残留着被中途拔出针所导致的血孔,手背上裸露的皮肤被冻的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而整个人看上去又汗津津的,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在发烧。
陈时越呼吸略微急促起来。
“冯组长,你刚刚说,你不敢拿我怎么样,对吗?”傅云疲倦的笑了笑,神情说不出的虚弱。
冯元驹没有开口,神色阴鹜的瞪着他。
傅云转身冲老领导抱歉道:“对不住啊司令,今天给您添麻烦了,回头我找个时间上门赔罪,您看行吗?”
老司令看了看冯元驹,示意他没必要不依不饶,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还要顾及着樊姐那边的合作。
冯元驹不为所动,手上枪口依然指着陈时越的方向:“我要是不呢?”
傅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光芒锃亮的小刀来,稳稳的拿在手上。
冯元驹冷声喝到:“你干什么?!”
“我就是觉得,我死在你们作战组,大家都不好交代,你们觉得呢?”
傅云说着,反手握刀,毫不犹豫的把刀锋按在了自己的脖颈大动脉上,一线血丝随即从冷白皮肤间渗透出来。
陈时越的瞳孔微微放大了,刚要动作,然而傅云隔着人群几不可察的冲他摇了摇头。
“让你们的人放下枪,撤退。”他抵着自己的脉搏道:“不然我就死在这儿。”
“我说到做到。”
冯元驹呼吸微微颤抖,握枪的手几乎拿不稳,他眼眶通红,狠狠的盯着傅云,半晌:“所有人撤退!”
一众黑色制服呼啦啦听命。
司令不满的瞪了冯元驹一眼,你看你办的什么事,折腾这么一大圈,你倒是真弄个嫌疑人回来。
“把他放开吧。”傅云对陈时越道:“到我这儿来。”
陈时越放开李副组长,越过冯元驹直接走到傅云身前,一把将那柄小刀从他手上夺下来了。
傅云精疲力竭的任由他拿走刀,然后朝着老司令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给您添麻烦了。”
老司令收起对冯元驹不悦的神色,转头说道:“没事,一中那个举报材料证据并不清晰全面,你也是无妄之灾,是我们一组组长感情用事了,回头再批评他。”
老司令都发话了,这也就是彻底不追究的意思了。
冯元驹没忍住上前一步,然后被司令厉声呵斥:“回来!”
……
陈时越打开货车车厢的门,蓝璇正和一群黑衣工作人员一起蹲着等他回来,刚才警报声覆盖了车里的呼救声,也没人关心货车里关了一群卸货的组员。
“你好厉害,还真从虎口里把他带出来了。”蓝璇探头看向傅云:“嘶,傅云你手腕怎么回事?”
陈时越这才注意到傅云手腕上横着一圈红痕和破皮渗出来的血丝,一看就是被粗糙麻绳绑缚后挣扎过的痕迹。
他拿过傅云的手腕:“冯元驹是不是对你动手了?”
“没,就是说了两句话不太对付而已。”傅云轻描淡写的把手腕抽回来:“走吧,上车了。”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路上灯火通明,陈时越开着车靠边停下,给蓝璇发了一个定位。
“事务所的地址,自己早点回去,不懂的地方找白喆或者安迪都可以。”他从口袋里给蓝璇拿了一张现金。
“你们呢?”
“我们去医院。”陈时越道。
傅云靠在椅背上,已经昏睡一路了,此时听见动静眼睛睁开一条缝,陈时越刚好安顿完蓝璇回到车上,两人目光撞上。
“你发烧了。”陈时越轻声道:“去医院吧。”
傅云“嗯”了一声,自从刚刚打完白喆临走前给的那管针,他就一直是这副半梦半醒的样子
陈时越低头给他擦去了嘴唇边的一缕血迹,然后一脚油门直奔医院。
急诊挂号,缴费取药,这个点的输液室没什么人,房中四个沙发四张床,傅云靠在沙发上,手背上打着点滴,眼皮半阖,呼吸一停一顿。
他这个时候看上去格外的清瘦,扎针的那只手背放在沙发上,骨节修长分明,白的像纸似的。
陈时越拿着化验单在他身边坐下,把他自己的外套披在傅云身上:“老板,就是着凉了发烧,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