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心怡神神秘秘地对潘喜柿说:“喜柿姐姐,你知道我现在是在少儿康复中心里工作,所以对一些事情比较敏感。
我这几个月住在大伯母这儿,和笑笑接触也不算少,我就觉得她和一般同龄对孩子比起来,自理能力比较差,语言的感知能力似乎也有所欠缺。
最主要的是,我现这个孩子的目光基本上无法与人交流,更多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尤其是昨天我和笑笑单独相处了小半天的时间,我心中的这个疑惑更大了。
所以我希望二姐和二姐夫能带孩子去做一下自闭症的排查。因为一旦孩子有这方面的倾向,越早干预越好,越早接受治疗康复的可能性才越大。”
潘喜柿虽然和笑笑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她知道潘喜红是个完美主义者,所以在某些时候也会比一般人焦躁。而且据她所知,孩子生下来的前后时间里,她的这位二姐正在和公婆闹意见,孩子在产假期间,都是她这个妈妈亲力亲为,不愿意让来自小地方的公婆插手。
可好强的潘喜红,为了不让别人在工作中落下自己,又得拼命地赶论文,顾着学校里的事情,这样一来,基本上也没有和孩子交流。
“我和笑笑见面的时候,也观察国这个孩子,几次下来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潘喜柿说,“我大学的时候因为修心理学的时候,去很多地方做过义工,接触过一些这样的孩子,所以有些时候觉得自己可能过于敏感了,可是听你这么说,我也是更加担心。”
潘心怡小声说:“我也是因为担心啊。可有时也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职业病犯了,想得有点多,过于敏感了,备不住,一切都是我的想象?”
潘喜柿看着潘心怡说:“你怎么不去和潘喜红直接说,特意把我找来做什么?而且伱不是和潘喜红的关系最好吗?我跟你之前都几乎没见过面,你来港后我们交流得也不多,特意把我叫到你房间里来说悄悄话,不是多此一举吗?”
潘心怡支支吾吾说:“我就是跟你说说心里话。而且从大众的经验来说,孩子有早长也有晚长,有讲话早也有讲话晚的。很多孩子三岁还吐字不清,甚至不会讲话呢。动手能力差,跟同龄人比自理能力更差的孩子也很多,这个不好乱讲的。”
潘喜柿没功夫陪她浪费时间,直言:“你作为专业人士能看出问题,说明孩子的问题也是有很大概率的来,你昨天和笑笑在一起单独相处,想必基本的测试已经做过了吧?
你再说去排查一下也能算是好心提醒,特意跑来跟我说,就是一点埋怨也不想落,一点浑水也不想趟,想让我去做这个坏人,用我的嘴把事情说出去,”
潘心怡说:“喜柿姐姐,这个事情我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去说,大伯大伯母为了商言的功课已经焦头烂额,大姐和大姐夫还在大离婚,你让我去和二姐说,毕竟不是亲姐妹。你毕竟和二姐身上留着一样的血,血浓于水这四个字我是很清楚的。”
“说得真好听!”潘喜柿说:“以潘喜红那个性情,要真是恼羞成怒了,杀伤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你这是让我去做炮灰啊!”
潘心怡站起来:“反正我是不会和二姐多说一个字的,就像你说的,她是高级知识分子,懂得比我们都多,我一个借住在大伯这里的亲戚,确实承受不住二姐的怒火。就当我没说吧,反正二姐和二姐夫两个大博士,总比我们懂得多,就算我们不说,如果孩子真出了问题,人家自己也会现的。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客厅里,潘家二老正在就大女儿和二女儿两家多家庭难处进行汇总。生了这么多多事儿,谈了这么多轮,最终还是和以前的方案没大差别。
两个闺女的难处都要帮,两个外孙都要带,一个也不能少,一个也不能放。最后决定,潘冠霖和宋家惠决定再换一个保姆,以后绝不把笑笑单独交给保姆。
为了让商言学习更有动力,把篮球这一项再拿出来,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可以玩儿。总之,都是老两口妥协,受累,再多付出些精力,为了两个女儿的家庭和睦,挥最大的余热。
宋家惠见潘喜柿回到了客厅,马上说:“喜柿啊,你现在是商言的老师,你也说说吧!”
潘喜柿坐回沙上,郑重地对大家说:“商言从小补习,其实底子并不差。最后一年如果自己内因起作用,还是有希望的。”
商学海听到潘喜柿这句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喜柿,我对商言没有太大的要求,只要他能考上高中,我就算是了了心愿。”
潘喜柿对商学海说:“孩子对教育关键在于父母,而且是父母两个人缺一不可。如果真是希望孩子好,与其拜托别人,倒不如自己将力所能及对事情亲力亲为。我就是隔代教育的牺牲品,不知道你们怎么还有那么大的勇气,把孩子全权交给两个退休老人,你们的心怎么那么大呢?
先我声明,我的姥姥姥爷都是非常优秀非常负责人的人,我非常爱他们。但是退休就是退休了,国家规定一个人的退休年龄也不是一拍脑门就让退休的,那是根据人的精力、体力各种综合测评后的结果。
你们把教育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全推给了退休的老人,遇到问题还来这里大雷霆,这很不科学的,将来你们也要当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
潘喜柿这番话,不仅把四个年轻人说得哑口无言,就是潘冠霖和宋家惠的脸上也冷热交替。商言还不忘为小姨神补刀:“我姥姥和我妈还有二姨以前也总说小姨姥姥和姥爷的坏话,主要是就是说他们把小姨教坏了。这正是应了一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啊!”
潘喜红最近越地看商言不顺眼,立即斥责他说:“你个罪魁祸,还在这儿胡说八道,要不是你,这一大家子能在医院和警察局轮着去吗?你但凡把自己学习的事儿弄利索了,家也不能乱成这样。你小妹妹还这么小,你应该照顾她保护她才对,这可倒好,因为你,被人家又打又骂的,你不内疚,不害臊吗?”
商言说:“我小姨以前也是笑笑这么大在姥姥家的,也没见你们心疼她,关心她,担心她是不是被打被骂啊?怎么放你自己女儿身上,你就得理不饶人了?怎么,你自己的孩子就是孩子,人家的孩子就是奥特曼啊?”
潘喜红非常生气,一直以来她最疼这个小外甥,只是有了笑笑以后把爱都给了自己女儿,那也是人之常情。可商言怎么一点也不感恩呢,现在跟一个与他多年都几乎没有交集都小姨成了一条战线,整个一个没良心。
“你是谁家的孩子?”潘喜红的情绪已经又激动起来了,“你从小到大,我给你买了多少玩具,给你买了多少衣服?带你去了多少次游乐场。你真没良心!”
商言说:“二姨疼我,我心里记着呢。要报答你可以找我爸妈先要去,我爸有钱有关系,我妈是你大姐,小时也没少照顾你。可是我小姨就不一样了,父母不疼,姐姐们不爱的,都得自己报答,我不是没良心,我只是说实话。”
潘喜红又把怒火投向了潘喜柿:“潘喜柿,商言跟你学了没多久,这成绩越来越差,可跟家长里短的闲事儿,可是没少过脑子,都是你教的吧?无论你跟我们全家有什么矛盾,也不能拿孩子当武器吧?”
潘喜柿看着小商言,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这个“家”里有人替自己讲话,而且说得都是她的心里话。她的内心像是被一只温暖的小手抚平着往日的伤痕。她没有像以往一样,像倒珠子一般怼回去,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