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栖枝又不说话。
她安静地待了好一会儿后,才将凌乱的发丝往后拢,露出清丽出尘的脸颊来。
明明是极为淡雅、充满韵味的一张脸,可她却面无表情,似乎谁欠了她钱一样,硬生生破坏了面容中的柔和气质。
瑞凤眼看过来的时候,也没有笑意。
“别闹了,带我出去。”
“这怎么出去?我只是个小傀儡,还能把羽梨的嘴给撬开不成?”柏凝笑嘻嘻的,没个正型。
“你不是能用水作分身么?”花栖枝问。
“可以是可以——”柏凝的声音拉得老长,还不忘用眼睛斜看花栖枝,等到花栖枝视线落自己身上的时候,这才慢慢悠悠回答:“在这之前,你得告诉我,你头发是怎么回事。”
花栖枝微顿。
因为黑袍破烂,所以现在,柏凝能够看见花栖枝的表情。
犹豫、怔愣。
随后面无表情,“年纪大了,天人五衰。”
一看便是将柏凝打趣她的话,直接抄过来。
“你当我傻吗?”柏凝斜眼瞧花栖枝:“虽然过去,我不知道你的容貌,但和你交手那么多次,你身体壮得和牛一样,能够犁两亩地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哦。”
花栖枝收回自己的视线,不再说话。
打定了主意,不告诉柏凝,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发生了变化。
“啧,锯嘴葫芦。”
柏凝不可能让花栖枝真的在这里等死,虽然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
“嘴巴长在人的身上,不仅要吃饭,还得说话。”
花栖枝充耳不闻。
柏凝无计可施。
她只能认命地将自己散作液体模样,随后操控着,缓缓爬上花栖枝身体,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水之中……这感觉,说不上好。
柏凝感觉自己甚至能够感受到花栖枝的心跳、脉搏,能听见她血管之中,血液流动,能够意识到对方出现在自己体内们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存在感十足。
虽然柏凝不情愿,但是莫名的,当她将花栖枝笼罩起来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她心头涤荡,似乎有什么宝贝,得而复失。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对、很奇怪。
她和花栖枝之间,应当没这些杂七杂八的牵绊纠缠。
怎么现在……?
柏凝有心询问,但是一来:不知道如何开口,这般羞耻的感悟体验,难不成还要自己说出来:花栖枝这种锯嘴葫芦,哪怕把她牙齿都给打掉,她不愿意的话,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算了,之后去问其他人。
柏凝想着,尽量克服了那异样的感受,不去在意对方的呼吸。
而是身形一闪,出现在悬崖之上。
眼前的锁链在空中晃荡,一条锁链,连接着两座高崖。
一落地,柏凝立即从花栖枝身上退下来。
凝聚成人形,略微尴尬,假装无事发生过。
“已经出来了,要走么?”
“嗯,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