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微笑道:
“我与东方不败素不相识,并不是要替他出头。只是东方不败安分守己,日月神教这些年也没有闹出过什么大乱子。但任教主若是重出江湖,江湖上这一片大好的和谐氛围,恐怕便将毁于一旦。
“好教三位知道,春时五岳剑派会盟华山,我也曾当场给五岳剑派立了个规矩,五岳剑盟,现在是五岳剑盟,将来,也只能是五岳剑盟。五岳当以和为贵,和气生财。
“这规矩,也适用于日月神教,东方不败若是违规,我当然也将亲上黑木崖,给他立一立规矩。
“若觉着一身好武功,没有用武之地,倒也大可不必。北边的鞑靼,东边的倭岛,关外的女直,西域的教匪,南洋的海盗……多的是杀之不尽的悍匪巨寇。既可斩杀外寇赚取赏银,又能磨砺武功,何其乐哉?
“说来我百胜门最近也攒了条船,跑了一趟南洋,不仅大赚了一笔海贸银,还很是斩了些恶名昭著的海寇,抄了一伙海盗的老巢,还拿海盗人头,换了官府的悬赏银,总计多赚了一万多两白银。如此岂不比一味内斗,窝里耍横要强得多?”
向问天摇头叹道:
“慕门主说得轻巧。百胜门的展势头,向某也有所了解,倘若其它各派都以和为贵,和气生财……不出十年,这江湖,只怕就得由百胜门说了算。”
“不出十年?向左使未免也太看不起慕某了吧?”
慕容复嘴噙微笑,缓缓说道:
“自慕某去年现身江湖起,这江湖,就已经得由我,由百胜门说了算,何需等到十年之后?向左使以为然否?”
任盈盈轻声道:
“阁下此言,是否太过霸道了?”
“霸道?”
慕容复哑然失笑:
“任小姐不会以为,这世上的江湖,是以德服人吧?以任小姐的出身,想也不至于如此天真。
“这天下,这江湖,素来强者为尊。而当今天下,我既是最强,那么这江湖,便该唯我独尊。江湖上的规矩,也该由我来定。三位对此,可有不同意见?”
任盈盈没再说话,只垂下眼睑,怔怔瞧着慕容复脚下的水面。
他脚下水面,正不断扩散出一圈圈涟漪波纹,隐隐隆起一团莲花似的水浪,将他稳稳托在水面之上。
这等手段,已经彻底出了任盈盈认知中的武功范畴,分明就是神仙手段了。
向问天也没有开口,同样是低垂眸,看着慕容复脚下的水面——这人已经不是人了,再给他几年,他说不定就不是踩着水面,而是要飞在天上,居高临下与他们说话了。
唯独任我行,被困十二年,好不容易脱出囚牢,眼看就能一雪前耻,大展拳脚,重领魔教,争霸江湖,如何甘心被慕容复三言两语就立下规矩,老老实实呆在江南养老?
“唯我独尊?你以为你是如来佛祖啊!”
任我行怒吼一声:
“老夫偏就不服,姓慕的小儿,接我一掌!”
嘭!
气爆声中,任我行提聚毕生功力,双掌齐出,轰向慕容复胸膛。
慕容复轻叹一声:
“其实……此方天地,纵释迦复生,又能奈我何?”
说话间,他右手端着酒樽,左手一掌横推。
外炼武道,自创罡劲杀招,五岳崩之——推东岳!
轰隆隆!
气浪震爆,风雷乍起!
随着慕容复这一掌横推,船上三人皆是神情一变,只觉当面推来的并非一只肉掌,而一座轰轰平移而来,不可阻挡的山岳!
在这一刻,船上三人视野之中的一切,都被那只手掌排空,以至于他们的双眼,只能看见那似已充塞天地,似能碾平一切、粉碎一切的手掌!
轰!
惊雷般的音爆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