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刘裕的心里万分紧张,他没想到自己?带曲佳儿进宫,会在宫门口撞见表兄,还?被逮到了个现行。
上一次,他这个表哥得知?曲佳儿一事?,直接让他多禁足了整整好几个月,这几个月以来,刘裕吃不好睡不下,一日见不到曲佳儿就寝食难安。
结果?来到天香楼后,刘裕心心念念的曲佳儿也在等待着自己?。
“当今大盛什么时局,人人皆知?,需要臣亲自带陛下去边关看看那些将士们,陛下才?肯收心?”
从前刘裕什么都听他这个表兄的,却在贺重锦话语提及曲佳儿的时候,第一次反驳他:“表兄,你这话就不对?了,说朕不思朝政,表嫂去雪庐书院的时候,你就不心痛?不想念?”
贺重锦不说话了。
刘裕继续道:“看吧,这天下男子都难逃美人关,就算是表兄你,也?不例外。”
“总之,曲佳儿不能入宫。”贺重锦严肃道:“文钊,带陛下去慈宁宫见太后,交由太后定夺。”
“是,大人。”
见刘裕被强行带走,无法?挣脱,曲佳儿泪水纵横,跪在贺重锦的面前:“大人,民女?心悦陛下,不求名分不求地位,只求得与陛下圆满,大人也?有心中所爱吧,难道不能体会无法?与所爱之人圆满的痛楚吗?”
这句话无疑戳到了贺重锦的痛处。
江缨离开后,他辗转难眠,甚至还?会在夜半突然惊醒,脸色也?越来越差。
如果?他不是身负重任的权臣,是像曲佳儿这样的女?子,想必会整日以泪洗面吧。
“文钊,放人吧。”贺重锦缓声道,“今夜,我权当从未遇见过你们。”
“知?道了,多谢表哥。”
“但。。。。。。”贺重锦的神色一凛,“陛下若执意要让曲姑娘做皇后,那么重锦必会倾尽全力阻止陛下。”
贺重锦带着文钊离开后,刘裕重新带好太监的帽子,牵着曲佳儿的手往他的寝宫中走去。
果?然,心有所爱,就会生出弱点。
曲佳儿一边跟着刘裕的脚步:“那人便?是名震朝堂的贺大人,贺重锦吗?”
“是他,朕的表兄。。。。。。”顿了顿,刘裕道,“其实,总觉得未必是朕的表兄。”
上一次与母后在慈宁宫争吵,提及贺重锦的时候,刘裕这心里就隐约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母后在有意隐瞒着什么,思来想去,便?只有这一种猜测。
曲佳儿吃惊地捂住嘴:“未必?陛下你这是何意?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佳儿别紧张。”刘裕说,“只是因为贺家?人对?我表兄冷淡,不似亲子,所以朕也?只是胡乱一猜罢了。”
回到贺相府后,信使将一封书信送到了府上。
文钊带着信敲响了贺重锦的房门,今夜贺重锦再无心公事?,伏在婴儿塌边,用?一根手指勾着小岁安的小手,淡道:“信暂且放到你那里,明日再议。”
这时,文钊却说:“大人确定明日再看吗?是夫。。。。。。咳咳,是江娘子从雪庐书院寄来的信。”
贺重锦:“!!!”
房门砰然打开,青年?一身寝衣,夺过文钊手里的信,他没听错,是缨缨的信,缨缨寄回来的。
她要回来了吗?
结果?,当看到信中内容后,贺重锦的面上的喜悦之色逐渐消失,而且变得凝重,甚至是失望。
“走吧。”
文钊道:“大人要去哪儿?”
“出府,去姚氏家?中。”
贺相府的一列士兵在黑夜之下的街道列队前行,彻底包围了整个巷子口。
一朝权臣贺重锦从马车上下来,快步朝那姚氏的屋中走去,文钊紧随其后。
人已故去,原本干净规整的小屋落了一层尘灰。
贺重锦道:“找。”
文钊:“是,大人。”
在文钊与一众士兵翻找之际,贺重锦重新打开那封信,是熟悉的娟秀字迹:贺大人亲启,来雪庐书院后,我回想起姚氏临死?之际曾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倍感不对?,姚氏虽一心为女?,行差踏错,但江缨认为,她并非是枉顾大是大非之人。
国难当头,匹夫有责,遑论女?子?
我想再信姚氏一次,姚氏一定将贺大人想要的东西,藏在了家?中某个角落里。
望贺岁安,安康。
字字句句,没有提及回皇京一个字,也?没有提及他贺重锦,只道了一句贺岁安安。
贺重锦拿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冲动想要将信纸撕碎。
最后,他还?是小心将信纸收好。
另一边,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皆无所获,文钊注意到了供桌上摆放的牌位,他看了一眼贺重锦。
贺重锦也?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迈步上前,拿起小梅的牌位,只见那底部用?浆糊粘着一个小小的纸卷。
打开纸卷后,贺重锦的眸光扫着上面所书的字,文钊询问道:“大人,这是?”
“流火箭的冶炼之法?。”贺重锦道,“字迹和?姚逊手书上的一模一样,是姚逊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