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放下茶盏,抬眸看他,神情平静:“所以裴大人,您现在是要给我安一个风流成性的罪名吗?”
捏着茶盏的指骨根根收紧,指腹微微泛白。
裴度看着眼前的女子,喉结上下滚动。
“你明知……”他眼尾微红,嗓音低沉,“你明知……”
“停车。”
胸口的痒意达到顶点,江烬霜烦躁地冷冷开口。
马车外,京墨的声音传来:“殿、殿下,怎么了?”
江烬霜掀开车帘,抬步欲走。
身后,一个力道抓住了她的手腕。
裴度的声音又沉又颤:“还在下雨。”
——她不喜欢下雨天的。
京墨坐在马车前,胆战心惊,动也不敢动。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远处有一人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司宁撑了一柄青伞,穿过那层层雨雾,停在了马车不远处的位置。
他笑,眸光清润温和:“殿下,该回府了。”
江烬霜毫不犹豫地甩开裴度的手,一个轻巧地翻身便来到了司宁伞下。
“走吧殿下,马车在前头等着了。”
那伞面倾向她许多,司宁湿了半边肩膀。
江烬霜见状,朝他的方向靠了靠:“走吧。”
自始至终,都没再看向马车上的男人一眼。
穿过她的肩膀,司宁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他微微颔首,算作行礼,并不在意男人冷色的眸光。
随即他带着江烬霜,转身离开。
像是要散尽一连几日的阴郁一般。
大雨倾盆。
江烬霜回府还是被砚诀凶了。
司宁给她煮了姜汤,又让春桃在她被褥中放了汤婆子。
这一连几日的春雨,终于停了。
江烬霜捧着姜汤,看着窗外露出一角的月亮,拢了拢身上的外衣。
一切事情都按照她的计划顺利进行着,江烬霜觉得她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美滋滋地上了床榻,江烬霜安稳睡去。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江烬霜便听到司宁传来的消息。
说是太子江别尘已经派大理寺少卿沈淮鹤去追查刺客一事了,估计今日会来找她过问那晚的细节。
这话音还未落,府外的小厮便来禀报了。
“启禀殿下,大理寺少卿沈淮鹤沈大人求见。”
江烬霜与司宁对视一眼。
司宁笑笑,起身道:“既如此,那在下就先退下了。”
江烬霜点点头。
等司宁离开,江烬霜才让小厮将人请了进来。
沈淮鹤穿的是一身官袍。
应该是刚下早朝,男人大红官袍上的补子绣的是一只羽毛上耸的云雁。
他朝着江烬霜微微躬身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江烬霜咳嗽两声,唇色泛白,语气虚弱道:“少卿大人,请坐。”
沈淮鹤点点头,坐在了正堂的客位上。
“少卿大人今日来公主府,可是为了前几日的行刺之事?”
沈淮鹤开门见山:“正是,下官应太子殿下旨意调查此事,所以来询问殿下那晚的情形。”
江烬霜用手作拳,抵在唇边又咳嗽几声:“少卿大人问便好,记得的本宫都会说。”
看着面前虚弱的江烬霜,沈淮鹤微微蹙眉:“伤口还没好吗?”
似乎没想到沈淮鹤是这样问,江烬霜稍微一愣,随即笑道:“这也是少卿大人的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