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才行。裴绎也不难为她,便在她答应会在明日给自己一个答案之后,将人放走了。
入京前这一夜,裴绎想到自己会很很忙,但却没料到,这些个来见自己的人,一个个时辰拿捏的都这么准。
唤来燕赏将引商送出去后,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坐下,便听西窗处倏然一动,转头看去时,入目便是一道干净利落的玄色身影。
有几年没见了。
裴绎还是很不习惯见到元隽身穿玄衣的模样。
“看来我在天都还真是很吃香嘛!”裴绎只是一顿,随即便大摇大摆的往榻上一坐,斟酒欲独酌。他目带嘲讽的看向元隽,问道:“睿王殿下,连一晚也等不了,这是有多怕我家丫头挺不过重刑,开口连累羽雁王府啊?嗯?”
因心中记挂着裴筠筠的安危,眼下裴绎夹枪带棒的话,丝毫也不能惹怒他。甚至连太子妃身边的侍女来做什么,他都无暇顾及。
元隽没理会裴绎的诘难与挑衅,开门见山的问:“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救她?
裴绎却反问:“我打算怎么做,要同你报备吗?”
瞬息,室中仿佛绷紧了一根弦。
裴绎目光冷下来,饮下一盏酒,看也不看他,只问:“元隽,我要是没记错,当初我哥把筠筠送去羽雁时,叫人传话,是要你好好教导她的。你就这么把人给我教导进暴室去了?”
面对他的质问,元隽并未解释,默然片刻,道:“看来你是不
需要我帮忙。”
这句话一下就把裴绎惹火了。
元隽看着他霍然起身,怒气冲冲的朝自己道:“你帮忙?!……行行行,合着这亲疏内外您是这么给定的。您放心,我的人我自己救,还真用不着劳烦您贵手襄助!等人出来以后我便带回朗月去,正好省得她在这儿吃苦受难,如履薄冰!”
元隽蹙了蹙眉,强压着脾气同他道:“裴绎,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生气发火要同我算账,等她平安回来之后有的是机会,但现在……”
“现在怎么了?现在我不能骂你是吧?”裴绎张了张嘴,可犹豫半天,却没把更多想骂的话骂出来,只不耐烦的摆手赶人:“……滚滚滚!趁早少在我眼前添堵!”
从翻窗户进来到现在,元隽再好的脾气也要被他给磨净了。
深吸一口气,不等裴绎赶人的话说完,他索性朝他出手了。
裴绎只觉身后一道劲力冷风袭来,容不得自己多想,便下意识的反击一挡。随即只见,在这不算大的屋室之内,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过起招来。
打着打着,心里那股气泄掉许多,裴绎倒是越打越平静了。
一面与他拆招,一面顾及着他的心绪,见安稳的差不多了,元隽渐渐收势。
这一架打得时间不长,双方却着实都下了狠力气。两人各自把着罗汉榻的两边一坐,径自平复气息,中间隔着张小几,如同楚河汉界。
元隽抄起手边碗盏
,送到嘴边才发现是酒,一下子又给砸回去了。他问裴绎:“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真当我时间充裕吗?”
裴绎不情不愿的狠狠白了他一眼。
片刻后,他终于耐着性子好好说话了:“最迟两日,帝宫定会放人。”
元隽闻言,眼睛一亮,可还来不及高兴,又听他继续道:“到时候你就别插手了,我会直接把人接回我身边来,正好如她所愿,免了羽雁的诸多嫌疑。”
“不行!”
元隽怒而起身。裴绎的这番话,从各种意义上讲,都让他听得不舒服。
可裴绎却只是冷笑一声,阴恻恻朝他扫来一眼,质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行?”
元隽毫不退让:“裴筠筠既是你朗月赠予我的人,那她这辈子便都归我负责,任何人都没资格从我身边带走她。”
裴绎讽然一笑,本想说朗月可没资格把她赠给谁,可话未出口,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元隽这会儿的反应……不像是对一个遇难手下的态度。
梦粱侯纵横情场多年,这会儿才终于回过味来——这小子,怕不是真看上自己家那丫头了罢?
他目带十分的探究,紧皱双眉,问:“元隽,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还担着元蔚的身份呢?”
元隽一愣,这普天之下知道自己这桩绝密之事的人屈指可数,而裴绎却是其中之一。
他一时之间还没想明白裴绎此刻提及此事的意思,便见裴绎抱臂在望,一脸审视的
问道:“别是我妹妹还没嫁进你家的门,你就琢磨着纳妾了罢?”
元隽眸色一深。
裴绎哼笑:“而且还胆大包天的跟你未来大舅子盯上同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