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面还想说什么,一只手捂上了他的嘴,将后面的话全都塞了回去。
支支吾吾声越来越远,顾蒙干笑一声对边榆说:“醉话,别往心里去。”
边榆老早就知道苏家很乱,又不是什么稀罕事,从老到小就没有消停的,说离谱点,像一种传承。
好笑。
边榆不知道边家如何得罪了苏家,早年虽然他和苏珉沅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却也只是小辈之间矛盾。
况且那几年苏珉沅被边缘化,若不是边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根本看不出两个苏有联系,也就是说苏珉沅这个儿子苏家想不想认都两句话说,又怎么可能因为这样一个人跟边家作对?
生意上的往来从无定数,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更何况边博义这个亲爹大义灭亲直接将边榆送出国,怎么说苏家都不应该追究下去。
可这么多年苏家一直打压边家就有些意味不明了。
不过说到这个爹,早年还挺像那么回事,这几年却越来越不像个东西。
边家如今的掌权人便是边博义。
自边榆回来也不知是不是忙得连个面都没时间露,边榆也懒得找他,二人谁都没有迈出这一步,安安静静过了这么多天,如今倒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边家现在的处境。
那个喝多的被拉走了,顾蒙估计剪了头发还不习惯,总是不停地摸着,显得有点慌乱。
“其实你走的这几年事情还挺多。”
边榆轻笑,落到顾蒙眼里就带着了点苦味。
顾蒙以为程宗崇怕边榆上火所以什么都没说,犹豫之下安慰道:“不过也没那么严重,你也别着急,商业上从来无定数,保不齐明天就换了风向。害,边爷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好不容易再见面,可不得好好玩玩?”
顾蒙以为边榆在意边家的生意,便是安慰了几句,边榆很配合地笑了笑。
酒吧的轰隆声压住了另一边的窃窃私语,只是那是不是投到边榆身上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顾蒙打的注意想要转移话题,吆喝着拿起了筛盅叫人耍。
没听见更多有用的信息,边榆吸了吸略有些堵塞的鼻子,发沉的眼皮让他懒得再动脑子,随便押注在顾蒙身上,豪爽的模样让顾蒙还以为自己今天是不是被财神附身,才被边榆如此青睐。
顾蒙撸胳膊挽袖地打算大赢特赢,结果没几局就差点把裤衩子一并输进去。
赢的人自然喜气洋洋,吆喝着要顾蒙脱裤子。顾蒙一点不含糊,说着就要扯腰带,边榆听着他们吵闹声脑袋更大,站起来时十分顺手地抽走了顾蒙的裤腰带,在顾蒙一脸震惊中指了个方向:“我去洗手间。”说罢将那条价值不菲的腰带扔到桌子中间,“各位使使劲儿,裤腰带都没了,裤衩子还远吗?”
哄笑声骤然升高。
洗手间的位置稍远,七拐八拐穿过散台。边榆刚解决完生理问题,就听有人进门。
“你刚才听到三楼的动静没,我的妈可吓死我了,怪不得都说酒吧这种地方不干净,到底玩的多刺激能发出这么大声。”
三楼是包房,酒吧这种地方的包房能干什么不言而喻,边榆对上面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想听墙角,推开门直接走了出去。洗手台前的两个人瞬间闭嘴,模样略微有些尴尬,生疏的样子不像是常客,怪不得对楼上的事情好奇心那么重。
边榆回去时顾蒙正得意洋洋地往回捞东西,连带着他的裤腰带一起收了回来。
“边爷你可算回来了,这局你没下注可亏。”
边榆听着顾蒙的炫耀,将身上仅剩的现金一股脑扔到了桌子上:“这可是我的老婆本,输了你负责给边家传宗接代。”
“哈哈哈哈——”
大笑声里顾蒙毫不客气地将钱搂回去:“改明儿我就问问,只要这男人能生,边爷想生几个生几个!”
这边顾蒙还在信口胡说,那边经理走了过来,脸色有些难看,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向顾蒙。
顾蒙看见经理立刻招呼道:“哦对边爷,刚刚我让经理把你那个小孩儿叫过来,诶,人呢?怎么没带过来?”
那经理一被点名,嘴唇快都成筛子,哆哆嗦嗦地说:“您,您找的那个人现在不在,要不我再给您换个?”
“谁不在?边爷看上的那个小孩儿?”
一句问话,周围瞬间安静了。
边榆抬眼看向经理,那经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做个僵直的木头,机械地说:“谢、谢之临方才上去给三楼送酒了,这会儿还没下来……”
场子里卖酒的一般都是在一楼,三楼能送什么酒,怕不是送菜吧。
边榆嗤笑一声。
他虽然不是真的对谢之临动什么心思,但想到上次还跟他装矜持,说什么只卖酒,这才一天就上楼了。
上楼什么意思大家都懂,顾蒙一拍脑门:“那算了,再给边爷换个干净的,我们边爷喜欢气质文静的雏儿,你再给挑挑。”
他说的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边榆也没有出声拒绝,那经理如蒙大赦擦着汗应声走了。
一个不甚重要的插曲没有影响这些人的兴致,筛盅再次晃动,边榆的现金虽不多,也够顾蒙保住自己的裤衩子一时片刻,顾蒙对边榆感激涕零一番后摇得更卖力了。
经理带着两个小男孩进来时,边榆正兴趣缺缺地敲着手指。
若是程宗崇在这必然能看出边榆不耐烦了,可惜这里没人能看懂边榆的心情,男孩生涩又殷勤,边榆接过他们递过来的酒喝了两杯后便没再多动,他酒量很好,纯属练出来的,每天吃喝玩乐酒量能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