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原来越离谱的话,段东恒又深吸了口气默默挂了。
既然是有事谈,就不能酒吧那种吵闹的地方,段东恒找了个安静的饭店,叫了几个菜。
进门时程宗崇犹豫着犹豫,段东恒笑骂:“看你那熊样,怕什么?”
“怕是鸿门宴,你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吧,我先跟你说我的卡都被我爸冻结了,仅有的一点钱还不够你这桌子上的酒钱,劫财没有,考虑一下劫色?”话虽如此,程宗崇已经坐到了段东恒对面,自顾自地倒了杯酒,看了眼四周,“两个大男人在这干喝多没劲,就没个美女什么的?”
“美女没有,老爷们一个,跟我喝顿酒怎么了,你不还经常陪着边榆么,今天也陪陪我。”
“陪你?”程宗崇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那不行,你没边爷好看。”
“噗——”
一口酒险些喷程宗崇脸上,还好他歪头及时,没让这次会谈胎死腹中。
“说吧,找我什么事。”
程宗崇也不是傻的,多少能看出来段东恒心里存着东西。还没他将这些逻辑都串联起来,就听段东恒说:“边榆——”
“哦是他的事情啊,我说你今天怎么突然找我喝酒,怎么了,边爷又给你添堵了?”
“不是,添什么堵,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我是想问你边榆和苏珉沅的事情。”
原本还吊儿郎当的程宗崇表情瞬间僵在脸上,紧接着变得凝重起来,瞅着段东恒一顺不顺地说:“你刚刚是从边榆那边出来?”
段东恒点点头,叹息道:“还看见了苏珉沅。”
饭菜很精致,程宗崇刚拿起筷子,段东恒出声问:“你跟我说实话,边榆这次回国到底有什么打算。”
筷子上的油爆虾顿时不香了,程宗崇仰起头:“真是鸿门宴啊。”
段东恒挑眉:“回来为了搞我?”
程宗崇咬着虾尾摇头。
“那算什么鸿门宴,跟你说正经的。”段东恒看了一眼程宗崇德那个德行,眼看着一只虾被他吃了一半说,“前几天我跟边榆去了趟平浦你知道吗?”
程宗崇唔唔了两声也听不出到底说了什么。
段东恒直接忽视接着说:“还遇到了一个叫孔辛的男人。”
程宗崇嘴里的虾肉掉了半个,段东恒假装没看见。
“我没什么依据,但是我觉得边榆应该知道些事情,毕竟他问都没问直接叫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怎么都应该是有备而来,倒是我成了个打手,平白无故地跟他一起打了一架。”
段东恒话音有些阴阳怪气,程宗崇“哈哈”了两声,说:“那确实不该,怎么都应该跟你说一声。”
段东恒突然拿起叉子插进程宗崇面前的盘子里,冷笑一声:“哥当初也是混过的。”
程宗崇咽了咽口水,一脸苦笑:“果然还是鸿门宴啊。”
话是这么说,程宗崇没气。
段东恒和边榆还有程宗崇是半道兄弟。
外人都以为边榆和程宗崇只能算是歪打正着的伯乐,一不小心投资段东恒让他发了家,朋友的关系也就止步于此,却没人知道段东恒虽然不如边榆和程宗崇那样穿开裆裤长大,却也是过命的交情,当年在国外干的混账事里少不得还有段东恒一份。
那时候边榆出过留学,程宗崇也找他妈撒娇也成功跟了去,即便出了国门也没影响这哥俩犯浑,顺带拐了一个段东恒。有一次碰上带枪的,三个人差点同年同月同日死了,还亏得段东恒反应快,带着两人穿过几个小巷后,跳进了河里才躲过一劫。
后来天亮了,边榆和程宗崇从河里出来时,叫了好半天没见着段东恒,这才发现段东恒根本不会游泳,早就憋不住气差点淹死,俩人好不容易将人捞上来,还没等缓口气又发现段东恒腿挨了一枪。
贯穿伤,没留子弹,也是命好,这都没死。
然后就是过命交情。
之后这么多几年接触下来,边榆和程宗崇也不是个瞎子,其实他们这种天天和酒肉朋友打交道的人最会看人了,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交,什么样的人只能穿肠过。
一口虾程宗崇吃得艰难险阻,程宗崇叹了口气,也没藏着掖着:“赵家门口有个监控,不知道是谁装的,之前我派人查赵寻卿的时候看见的,避免打草惊蛇没敢动。至于那个孔辛,就是赵寻卿家里给她找的相亲对象,沾赌,不知道怎么被赵家人看上,就这么点事儿,真的,你要相信我。”
说着举起他沾满虾油的爪子发誓。
这话没假,跟之前的情形也对得上,段东恒想了想那天的情况没在这上面纠缠:“所以边榆很早就知道赵寻卿,还去了解了情况,之后呢?”
程宗崇耸耸肩:“我只管这些,其余的不清楚,边榆手里似乎有另外一拨人在帮他查什么事情,我没问,我最近忙死了你知道吗?”
程宗崇自回国后就忙得要死,他爹看得紧,让他回国的一个条件就是进公司上班,就算一天什么都不干也得在办公室坐着。
话虽如此,事实上一点活都没少干,以至于他每天起早贪黑下班还得跟他爸一起回家,多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程劢可能是觉得程宗崇生儿子希望渺茫,想在他身上再努力一下,就算不是天纵奇才,能基本不让公司倒闭也是好的。
说程劢喜欢段东恒是真的,毕竟一个白手起家起来的年轻人没有长辈不喜欢。
但是因为这点喜欢就放程宗崇出来自然不可能,段东恒没那么大的面子,也是这段时间程宗崇一直表现不错,他爸知道再看下去保不齐还会有反效果,所以今天放他出来透透气,当然这个透气对象也是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