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陛下回了坤宁宫,柔蓝恭敬地见了礼后便垂首退出了书房。
容清棠将自己方才写好的有关精简宫中人员的想法递给卫时舟看,温声征询他的意见:“你觉得这些可行吗?”
卫时舟自然会无条件地支持容清棠做任何事情,但他更会尊重容清棠的所有想法。
是以卫时舟认真细致地将容清棠亲手写下的那些内容浏览了一遍,才道:“不只是可行,应还会行之有效。”
话音落下,卫时舟还在其中几处提出了些自己的看法。他自幼在宫中长大,有些事会比容清棠更了解一些。
听出卫时舟话里的赞赏,容清棠心底柔和一片。
问卫时舟之前,容清棠便莫名确定他会支持自己。见他并非盲目或敷衍地答应自己,而是认真而细致地看待此事,容清棠心底便觉出了些别的。
让她心动不已。
容清棠抬眸望向长身玉立于自己身旁的卫时舟,忽而问道:“你今日也在坤宁宫批阅奏折吗?”
这段时日以来,卫时舟总是在散朝后先接见有事务要单独禀报的大臣,然后便让余内侍将当日递上来的奏折送来坤宁宫。卫时舟会在坤宁宫中将其批阅完,不会一直待在帝王处理政事的紫宸殿内。
容清棠因此让人在她的书房内为卫时舟也布置了一张相同的书桌。
卫时舟批阅奏折时,容清棠也会在书房内写写画画,或是看些自己从藏书阁内
选的书籍。
卫时舟微微颔首:“怎么了?”
她一直没问过此事,但会在卫时舟回坤宁宫的路上便命人为他备好热茶和糕点。
容清棠站起身靠近卫时舟,忽而拥住了他,轻声说:“没什么,就是想再和你一起待一会儿,再去做那些正事。”
卫时舟浑身僵硬了一瞬,才下意识揽住容清棠纤细的腰肢。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白日里,在卧房之外的地方拥抱。
卫时舟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像是想将眼前的人嵌进自己怀中。
“这便是正事。”他低声说着。
容清棠闻言微仰起头,想去看看他此时的神情。
可她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卫时舟便已温柔俯首,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吻她柔软的唇。
他随即稍稍退开了些,探寻的目光一瞬不错地凝在容清棠脸颊上。
容清棠怔了怔,长睫不自觉地轻轻眨了眨,在眼下覆了一层阴影。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容清棠后知后觉地脸热,却没有从他怀中离开。
“你怎么……”容清棠欲言又止。
卫时舟很清楚,自己已经越来越贪心。只是纯情的牵手与拥抱,已不能让他觉得满足了。
容清棠低垂螓首,额头轻轻抵着卫时舟的胸膛,双颊滚烫,不断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你、你该去批阅奏折了。”她断断续续地说道。
卫时舟俯在她耳边轻声问:“我不想去,好不好?”
温热的气
息喷洒在容清棠耳畔,激起阵阵让人忍不住躲避的酥。麻。
“不行……”容清棠推了推他,“不能耽搁正事。”
卫时舟低低地笑了笑,意味不明道:“方才我便说了,这才是正事。”
容清棠还没从方才那个深吻中缓过神来,无法深究他说的“这”到底指代着什么。
容清棠微微抬起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羞得不敢再抬头看向卫时舟——
方才,她就是在微仰起头看他时,猝不及防地被卫时舟吻了。
卫时舟垂眸看见容清棠的动作,低声劝哄道:“让我看看?”
他方才,的确有些失控了。
他担心伤了容清棠。
闻言,容清棠想都没想便摇了摇头,低着脑袋执意推开卫时舟,头也不回地往书房外走去:“我去找柔蓝要些冰块。”
要冰块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看着容清棠落荒而逃的背影,卫时舟原本下意识想跟上去,却又停下了脚步。
他的妻子还很害羞,他怕把人逼急了,容清棠会真的躲着自己。
站在原地,卫时舟也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
原来吻她时的感觉,是这样的。
困住凶兽的笼子一旦掀开了缝隙,即便再细微,也再难以将其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