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女士替他整理下衬衣,发现有人臭美地穿上件带古董纽扣的衬衫,嗤笑几句,继而转头催院里的庄景伊:“一通电话怎么打这么久?”
庄景伊正好也切断电话,解释说花匠有些事要晚点来,高女士点头,一家四口这才出门赴约去。
只是路过靳家时,山下驶来的辆宾利停下,高女士好奇回头看了眼,车上似乎下来个年轻女孩儿。
“在看什么?”庄先生问她。
“噢,没什么。”高女士回头淡淡道。
实际上,她大致猜出了那个女孩的身份,中秋那天她牵着靳骁说过些话,出于对那些数不清的“骚扰电话”的好奇……
路上,高女士又仔细叮嘱起庄先生:“姜女士跟先生离婚多年,待会儿见了面可别说什么不该说的。”
她依稀记得前两年在一场银婚派对上,这人冷不防问某位离婚多年的先生怎么不带妻子来,可把她给气坏了。
庄咏归虚心:“是是,绝不多言。”
听了这话,庄曼侬静静眨巴几下眼,想到姜池谈他父母的话。
听他的意思,这对离了婚的夫妻并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相反还挺微妙。
在他父亲调去帝都的头两年里,小姜池只见过他四五次,还都是父亲风尘仆仆赶到钓矶,每次妈妈都不在,之后几年他和父亲见面的次数才渐渐频繁起来——他后来才明白,是那个烂摊子彻底摆平了。
等他再长大些,他又参悟了许些旧事。
由于姜女士常年不在逍城,小时候的姜池要是想妈妈只能通过电话,为了和妈妈多说几句,他喜欢做完作业再打电话,结果好几次都是爸爸接的……他那时候甚至抱有幻想,爸爸妈妈已经复了婚,可是,并没有。
那……既然没有复婚,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一起呢?
姜池前天告诉她这些话时,她像看魔鬼那样看他,面红耳热地问他:“你怎么什么话都拿出来说呀?”
姜池回她:“抱歉,我以为你想知道具体点。”
可以说是很具体了,不过这种八卦听起来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没生病呀。”高妙女士不知什么时候将手背覆来她额上的,困惑声把她拉出沉思,还嘀咕句,“怎么红得像颗桃子?”
“……”庄曼侬局促摸摸脸颊,“有吗?车上太热了。”
“好啦,知道你紧张,封先生不是连我们一道邀请了吗?有我们在,怕什么?”
高女士以为她脸红是在紧张,出言安慰,庄曼侬顺势下了台阶,点点头。
逍城是座文化底蕴深厚的城市,论其发达程度远不及许多城市,因此,像小说里动辄在米其林三星餐厅用餐、聚会的事不会发生在这里。
因为压根没有。
二星与一星的倒有几家,但封先生并没有选在那些餐厅,他好像真的成了“孤独的美食家”,将两家人聚餐地点选在了一家偏僻的日式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