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若没有花婶,可能我的性命也在五岁的时候没了,更不可能有今天的温婉。”
花婶连连摆手,半点不觉得自已是温婉的救命恩人,“那不是举手之劳吗?谁看到了都会第一时间跑过去。
都那么久了,可不许再提。”
温婉朝她笑得很温柔,对刘记者继续道,“后来我听说花婶因为救我,家里唯一的棉裤湿了,好几天出不了门。”
“那不是穷给闹的吗?都过去了过去了!”
花婶有点囧,连忙赶温婉走开。
温婉抱了她一下,又走到另一个妇女身旁,“这位是我们村的牛婶,家里有一头老牛,我小时候很喜欢找老牛玩,牛婶知道后总会把老牛洗得干干净净,铺上毯子才抱着我坐上牛背到村里转悠,那时走到哪都特别威风,叔叔伯伯都会说,哎呀,小婉都成牛大王了!”
说到这里,不仅刘记者,连带摄影师也都笑了。
他们似乎明白温婉为何要在槐树下接受采访了。
“我记得好像还拍过照的。”
温婉补充道。
牛婶连忙点头,“照片家里有,你打小就喜欢牛,可你娇滴滴的,肯定得把牛洗干净啊,都是小事,看你高兴的样子,我们也都高兴。”
温婉也抱了抱牛婶,才对记者道,“十五年的生活,从有记忆开始,我童年的每一份快乐都来自村里的长辈们。
于我而言,他们不是同乡,而是亲人。
他们的生活本就过得很不容易,但再不容易,他们都舍得把稚趣的快乐分享给我。”
“竹婶的丈夫会编很多竹筐到市集去卖,可我有竹编的蚂蚱、蝴蝶、青蛙,对了,还有一顶公主帽,整个村的小孩只有我有,可把我给炫的,走到哪里都带风。”
竹婶连带其他人都笑了,可不是吗?
温婉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自幼粉雕玉琢,谁看了都不舍得拒绝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
“我记得幺叔有一次要去卖菜,我死活要跟着,我大伯不同意,我就在地上撒泼打滚,后来幺婶心疼,重新挑了担子,一筐挑我,一筐挑菜带我去赶集。”
“对对对。”
在场的婶婶们都笑了,可不是吗?结果反对的温严礼成为了坏人,据说买了不少玩意才哄回这个小祖宗。
“刘记者,像这样的事不胜枚举。
或许你们觉得我放着大城市不去发展很傻,可人活一辈子,根就在这里,让自已的根更扎实,在我看来,不是傻,也不是伟大,而是双向奔赴。”
“我的长辈们呵护了我的童年,让我健康快乐成长,而如今我长大了,以后换我来守护他们。”
“回村发展的第一件事就是建学校也是如此,我小时读书要走很远的路,刚上小学时,我大伯心疼我要走三里路去上学,每天总会背着我去,每天来回四趟。
上三年级后,我开始自已和小伙伴们一起走路去上学,有时早上去的时候没雨,放学时就下雨,我大伯就得放下农活走三里路去接我。
那时雨很大,心很暖。
回到家里有伯娘热的汤,有爷爷奶奶抱着心疼着的宠,那样的日子我忘不了,也让我决心有出息的时候一定要把家乡建设得更好。”
“那你父母呢?”
刘记者问,他听温婉感恩了许多人,却绝口不提自已的父母。
“他们在京都工作,没有时间照顾我。”
温婉不在意地笑了,“若我自小跟他们去京都,我大概就感受不到这里那么多友善与关爱了,自然对这片土地没那么多感情。”
刘记者笑,确实如此。
“感谢你们来采访,但我想说的是我不是慈善家,也没那么伟大,我回来发展和建设家乡,是因为这里的长辈教会我懂得善与爱,包容与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