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走上前扶住,轻声说道:“江奶奶您好,我是温婉,和村长一起来看看您。”
江奶奶虽然看不清温婉的面容,但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温柔,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好,来者是客,快请坐吧。”
程瑾瑜和温严礼父子也随后跟进,他们环顾四周,只见屋内陈设简陋,一张破旧的木桌,几把摇摇欲坠的椅子,还有一张简陋的木床。
但他们看到斑驳的墙面却用铅笔画了不少画。
有汽车,有飞机,也有宇宙飞船,还有军舰……
有花鸟虫鸣,也有山川河流。
没有彩色,都是黑白素色,却点缀了墙面,让墙面与画相融,好像那些斑驳专为画而生。
“这是你画的吗?”
温婉问。
“嗯!
我觉得这样墙会好看一点。”
他的笔有时是烧焦的木炭,有时是别的小孩不要的铅笔头,他没有朋友,每天就画一点,画的时间多了,墙上的画也越来越多了。
“画得很好!”
温婉摸摸他的头,对江奶奶道,“江奶奶,可以让我看一下您的眼睛吗?”
江奶奶点头,“这眼睛就是老是看不清,好像有什么隔着一样。”
温婉凑上去仔细看了看,是老人常见的眼疾,表面有一层白色的膜。
这层膜其实就是人眼睛里的晶状体变混浊了,这晶状体负责把光线聚焦到视网膜上,人们才能看清东西,一旦它变浑浊了,就像照相机的镜头脏了,光线被阻扰,也就看不清物体。
温婉沉思了一下,政府计划推行农村白内障免费治疗政策是在2024年,而现在是2009年……
“江书记,我记得国家财政去年有个专项补助,对贫困白内障患者有复明手术补助,您知道吗?”
温婉问道。
江有学点头,“知道,但需要到定点医院去,如果要送江婶去做白内障,最近的也得到县医院去做,而且做好之后要复查几次。”
江有学苦笑,“去年我们村就有给白内障村民开贫困证明,让他们去县医院做复明手术,但做完手术后也不知为何,一直喊眼睛疼,掉眼泪,导致后面很多老人都不愿意去了。”
“做完手术得戴遮光眼镜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休养就过度用眼,或看强光,这手术也就白做了。”
温婉的奶奶前几年做过白内障手术,所以她特地去查了很多资料,交代她大伯怎么照顾奶奶的眼睛。
“江奶奶,您这眼睛是白内障,得把表层的一层遮挡视线的白膜撕掉才能恢复视力,您考虑一下要不要做?我奶奶前几年做过,现在视力比我还好,药瓶上的说明书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还能穿针引线。”
江奶奶拍了拍温婉的手,笑得很和蔼,“好孩子,奶奶知道你关心我的眼睛,但是不是奶奶不想做,而是我做完怕看不见,照顾不了小为。
最起码现在我还模模糊糊看得到一些。”
“江奶奶,那些没做好的都是没有好好保护眼睛的。
您如果不做,这视力越来越差,以后完全看不见就没办法做手术了。
到时不是您照顾小为,而是小为照顾您!”
温婉把利害与江奶奶分析,“小为那么小,画了很多漂亮的画在墙上,奶奶不想好好看看吗?”
“如果您担心钱的事,江书记可以给您出证明,让您免去手术费,后面多余的费用,我来出。”
温婉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遇上了江可为,也知道他是未来的科学新星,不管怎样,在他幼时困难的时候拉他一把,让他有健康的身体,才能为国家的科研事业做更多的贡献。
而江奶奶,不管她能活多久,这眼疾不治疗,江可为必然会因为这分心,也会过得更辛苦。
想到这,温婉又道,“江书记,您过年后给村里的人开个会吧,把做白内障的事跟大家说说,以及为何做后会刺痛流眼泪没疗效的影响因素也好好说说,如果大家愿意做,那么我这边可以承担他们做白内障的费用。”
说完她转向温严礼,“大伯,回去您和村长伯伯商量一下,咱们村开个会,让大家把不清楚的地方问清楚,然后愿意去做手术的就报名,到时我租辆大巴,送大伙去县医院。”
既然要做,就不要只对一个人。
不患寡而患不均,想帮助江奶奶,又想维护他们的自尊,干脆就好事做到底吧!
温和目瞪口呆,嘴角咬着的烟差点掉下去,这……这才多久?
他妹妹……又“乱”
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