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见他脸色不大好,假意不知,给斟了碗茶,”给皇上请安了,今儿个怎来的如此早?”
“还好朕来的早,不然都不知你这儿发生何事了。”周昶景边说边拉着茱萸坐下,“你这身子还在恢复当中,平日便多在榻上歇着,下地来做什么。”
“可不是见皇上来了,礼数还是少不得的。”茱萸浅笑道。
周昶景握住茱萸手道,“我方才在外头听你手底下两个丫头嚼舌头,可不得把人吓一跳。你倒是快跟朕说说,这到底所谓何事?为何说你是被人所害?”
茱萸瞪了彩莲与鸳鸯一眼,低头沉吟道,“本就无事,倒是臣妾未看好手底下的人,在皇上前头乱说话了。”
“这后宫里头什么光景,你即便不说,朕也略知一二,今日既是问你了,你又何苦隐瞒。”周昶景道。
茱萸先是叹了口气,后又道,“太妃娘娘疼爱臣妾,几番多次打赏。也是巧合,前次自太妃娘娘着稠素送了白山茶后,臣妾便一直身子不爽。但也只是巧合罢了,太妃娘娘待臣妾一向很好,不曾想,会引来旁人误会。”
周昶景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之情,抱住茱萸,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你身子可要养好,朕还等着你给朕送个胖皇子呢。”
茱萸莞尔一笑,“那皇女不好么?”
“好,当然好。只要是你生的,那都是极好的。”周昶景望着茱萸,满眼皆是秋水柔情。
茱萸也不看他,只是逢迎笑着,心下却十分难受。
出了晖春阁,周昶景脸色又阴沉下来,原还要去同太后请安,想了想,又觉心情不佳,便改道去了御花园。薛巾小心翼翼陪着,也不敢说话。
好一会,周昶景才示意薛巾上前来,耳语了一番。薛巾听着,心下虽有些吃惊,仍不住点头应允,领了一帮小太监,便往太妃住处去。
话说那稠素,正欺侮完小宫女,得意洋洋地跑到院外晒太阳偷懒,忽而被黑罩蒙住了双眼与嘴巴,又惊又怕,只得不停挣扎。
恍惚间,好似被人带到了一处暗屋内,待得黑罩摘下,稠素才揉了揉眼,方见是薛巾与一众小太监,哭笑不得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薛公公带我来这作甚,怕是找错人了吧?”
薛巾威视她一眼,不屑道,“杂家哪可能与你是一家人,难不成,你要来做杂家对食不成?”
小太监们听了皆大笑,这笑声听得稠素有些怕了,“薛公公,咱两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可快放了我回去吧。若是晚了,太妃不见我人影,是要着急的。”
薛巾冷冷笑道,“这会可知道怕了,啧啧…。。可惜呀可惜……早知如此,你又何必要去谋害歆裁人呢?”
稠素听了歆才人之名,吓得打了个哆嗦,知他定是有备而来,转头便想逃跑,被小太监拳打脚踢扔回了暗屋之中。
“这可是咱们宫内太监的暗房,来了此处,断没有全身而退的理儿。”薛巾边说,边拿出一块烫的火红的铁烙在稠素面前比划着,“你瞧见没?这可是真家伙,这一杆子贴上来,别说你那小皮儿了,连白骨都能给你烫出来。”
稠素哪里见过这阵仗,登时吓得哭求道,“公公好人,还请放过稠素一马。”
薛巾道,“你且记着,今日不是我要对你如何,这可皆是你咎由自取。”说着,又把铁烙放进水中一压,“嘶”的一声,轻烟飘起,稠素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再看着,又有小太监拿来手夹,每一夹皆是拔甲抽血的毒物,但凡试过的,这滋味永生难忘。稠素瞧着手夹,直喘着大气,不一会竟吓晕过去。
“我呸……这就晕过去了,可真不经吓。”薛巾边说,边舀了一勺水,直往稠素脸上泼去。
稠素打了个激灵,待得眼睛再睁开,却只剩了傻笑,“呵呵……呵呵…。。爹爹,你在这作甚?可要吃馍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