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只觉得眼前的女婿镇定得有些可怕。
刚才听到儿子女婿的交谈,她觉着今晚十分凶险,几次三番她都想打断,不让唯一的儿子去冒险。
同时,她又知晓如今家中现状!
她不能,也不该阻止。
郭盛安边写边道:“借笔墨纸砚也要有个由头,不然县太爷清查这事,土婆子背后的人很快会怀疑到我们刘家头上。
所以县太爷清查的同时,我们这边也要闹腾起来,混淆视听,避免被惦记上。”
顿了下,郭盛安又道:“岳母,家中困难,我可以接济,吃穿不用愁,但家墨与柳敏和离后怎么办?过错的是家墨吗?既然不是他,那再娶新妻何必找寡妇,替别人养孩子?拼搏一下,日子不会比以前差。”
“可若是……”
郭盛安:“若出了事,我与月娘给岳父岳母养老。”
哪有女婿给岳父岳母养老的道理?又不是上门女婿。
心头是这么想,但对上郭盛安的视线,柳氏心底又有道声音笃定,眼前的女婿能说到做到。
郭盛安:“柳敏是家墨娶回来的,现状也是自己选择造成的,要突破困境,唯有富贵险中求。
不过岳母也不必担心,我养您和岳父的老,我亲爹亲娘不会说什么,家里如今分了家,是我自己做主。”
倒是没提失败的丧气话,只说失败的后果,安对方的心。
柳氏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郭盛安:“好了岳母,我们来商量下明日你该怎么做吧。”
“我?”柳氏一脸懵逼。
“是的,你。我是女婿,并不姓刘,这个家想热闹起来还得是你。”
“怎、怎么闹?”
郭盛安抬眸。
……
天微微亮,郭盛安起了个大早。
昨日采集的草药不够,他割了点腊肉去郎中家,换回药材后,开始为岳父煎今日要喝的。
柳氏起床做饭的功夫,郭盛安药已经熬煮好了,待放到温热再端去主屋。
早食吃得简单,一人一个素饼,再一碗清澈见底的杂粮粥。素饼是皮粮和成的面,用水蒸的,很喇嗓子。
郭盛安瞥了眼手中的素饼,暗道这不是自己背来的粮食做的。
“岳母,待会儿你喂柳敏些。”
柳氏不满道:“给她吃什么?浪费家中粮食。”
“总不能将人饿着退回柳家。柳家人正想找家里错处。”
柳氏想了想昨夜说的,点头,“知道了。”
“我去喂岳父,顺带喝药,完了再按计划来。”
“嗯,我知道了。”
郭盛安潦草吃完,进主屋时,老刘嘴里还念叨着:“是我害了你们,我拖累了你们……”
他权当没听见,将素饼往对方嘴里一塞。
见岳父还不肯咽,他掌心一寸寸堵住饼子,努力往对方嘴里挤,这样一来,对方没了念叨,只能主动往下咽。
完了,郭盛安掰开岳父的嘴,灌粥。
“岳父,你好生躺下,莫折腾,大家时间都挺宝贵的。”
“……”
吃饱喝足后,半炷香的功夫,郭盛安又开始给他灌药。
一系列骚操作完,老刘头也不念叨了。
郭盛安收碗筷,快要出主屋时,顿足,没回头,对绑住双手的老刘头道:“岳父,导致现状的是土方子,这事儿会解决,柳敏也会乖乖回到柳家。你去了倒是一了百了,有想过岳母和家墨会怎么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