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楼点头“听雪楼很好,但终不是久待之地。”
傅雪深“外面有很多人要你的性命。”
“是。”江一楼笑道,“哪又如何”
此情此景,若是异地相处,换上一对人。
一般朋友可能会说“万事小心。”
至交好友可能会说“留在这里,我保你周全。”
但江一楼与傅雪深,既不是一般朋友,亦不是至交好友。
“走之前,多喝杯酒。”傅雪深道,“免得日后,再无人与我一醉方休。”
萧潜走进了铸剑房。
这里的温度比外面要高,火焰熊熊燃烧,点点火星漂浮,空气中弥漫着的是炭火燃尽后出的焦味。
在其中待上片刻,便已是汗流浃背。
萧潜的双眼盯着铸剑房深处,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那里摆放着一柄剑。
长三尺二寸,剑身通体暗沉,上面缠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形。
龙尾在剑尖处,龙头缠绕在剑柄上,张牙舞爪。龙眼赤红,似是灵智,隐隐透着一股凶相。
这剑生来不凡,一铸成,便“嗡嗡”作响,想要脱离控制,自行择主。
还好傅雪深在周围设下了一道剑气,将其压制住。
可就算如此,这剑还是不安分,桀骜不驯,依旧不服傅雪深的剑气。
直到萧潜来了。
他站在剑前,那剑就如同见了天敌一般,温顺得像是绵羊,甚至还谄媚地用剑柄蹭了蹭萧潜的手。
这是他的剑。
萧潜想着,伸手握住了剑柄。
嗡
铸剑房中无故掀起了一股劲风,原本挂在墙壁上摆设的剑纷纷出鞘,嗡嗡作响,以剑尖指向了萧潜。
万剑臣服,何其霸道。
“这”萧潜似有所感,“这就是龙。”
既然剑铸好,江一楼就打算离开听雪楼了。
听雪楼虽好,但他的事情很多,不能再留在这里逍遥快活了。
傅雪深也没有挽留,只是在临行前一晚,邀请师兄弟二人宴饮。
傅雪深与江一楼两人并非感春悲秋之人。
以他们的境界,生离或是死别,都是寻常,倒不如趁着相距,多饮两杯。
“经此一别”傅雪深举杯,“愿逐月华流照君。”
江一楼与他碰杯,饮尽杯中酒,笑道“我说不出文绉绉的话,那就祝你春暖花开、冰块融化”
坐在一旁的萧潜听他胡言乱语,差点被口中的东西噎到,连声咳嗽。
江一楼转头看向了萧潜,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小潜,你的剑,想好名字了吗”
萧潜闻言,摩挲了一下剑柄。
江一楼摸了摸下巴,琢磨道“得取个威风霸气的名字才行”
他在思索什么样的名字够霸气。他的剑是天下十名剑之一,早早地就取好了名字,没有他挥的空间,这师弟的剑,是该好好地取名。
萧潜垂下眸子。
剑柄上静静地搭着龙,一双龙眼如同宝石一般熠熠光。
“师兄的剑名为重月。”他道,“那我的剑,便取名为数星。”
什么玩意儿
江一楼一口酒没下去,就被这名字惊了一下。
重月、数星。
这听起来也太过般配了一些。
江一楼瞄了一眼剑身上张牙舞爪的龙型“不太合适吧”
这么一把霸气的剑,取个这么个名字,实在是不般配。
再说了,他的剑名为重月,是和月有关;这萧潜的剑,要取名数星,怕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实在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