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儿飘得越高,便如坠入浊气泥潭中,举步维艰。
“看来我要想像《广平右说通感录》里记述的那样,一夜游魂千里来回,还差距得非常遥远。”
晋安停止了继续尝试。
这哪里是差距非常遥远。
明明就是鸿沟,天堑。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晋安感慨,他的路还很长啊。
既然暂时去不了昌县,晋安只能回头又望了一眼昌县方向,魂儿准备往西坝村飘去。
可晋安才刚飘到西坝村,刚飘到租下的小院附近,在静谧夜色下,忽然,他听到了凄厉响起的惨叫声。……
可晋安才刚飘到西坝村,刚飘到租下的小院附近,在静谧夜色下,忽然,他听到了凄厉响起的惨叫声。
晋安惊讶看到有一名村民倒在地上,正抱头惨叫,头痛得满地打滚。
“谁啊,谁在大半夜鬼哭狼嚎?”
“好像是那边传来的……”
“走,我们过去看看……”
过不多久,有住在附近的几名村民,手提灯笼赶来查看情况。
而那名倒在地上满地打滚惨叫的村民,听见其他人的脚步声,居然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强忍着头痛,人跌跌撞撞爬起来逃开了。
居然不敢跟赶过来的村民碰面。
“谁?”
“是谁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那几名村民都追了上去。
康定国的地方村庄,并不强制宵禁,只有那些治安复杂,人口多的城池才有宵禁。所以即便是到了晚上,西坝村的村民依旧能正常出门。
晋安看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下的几名村民目光若有所思。
当晋安魂儿飘到租住的小院时,结果意外看到在他家门口蹲了一个糟老头子,那糟老头子一口大黄牙,头大身小,身上穿着土色长衫,外搭一件黑色棉衣短褂,脸上面皮皱褶得布满了一条条沟壑,皮肤粗糙。
远远一看,还以为是一头蛤蟆成精了的糟老头子,蹲在他家门口呢。
最滑稽的是,那长得跟个蛤蟆精似的糟老头子,大头上还戴着顶绿油油的帽子。
“打死你,打死你,打小人咯!”
大黄牙糟老头子此时蹲在晋安家门口,然后毫无形象的脱下一只布鞋,地上按压着一只剪纸人,他正用鞋底一遍遍打着地上的小纸人脑袋。
对方一边拿鞋底打小纸人,一边嘴里唱着古怪调子:
“小人妒一善,处处生嫌猜。该打。”
“烈士多悲心,小人偷自闲。该打。”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该打。”
“小人欺屋漏,吾辈当戒独。该打。”
“小人好争利,昼夜心营营。该打。”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该打。”
晋安目光惊讶,魂儿飘近后看到被大黄牙糟老头子按在地上拍鞋底的剪纸人上,写着一人名字。
何树存?
一个晋安从没听说过的陌生名字。
这就是张普通的小纸人,随便一个农妇,只要手里有把剪子,都能剪出来的巴掌大小剪纸人。
小纸人的脸上,用墨简单点了几,就当是画出了一个人的五官,可实际上这五官因为画得太简单了,连男女性别都分辨不出来。
而此时这小纸人的脑袋,被大头老头的鞋底打得满头泥巴。
而这时,晋安留意到,眼前这位莫名其妙蹲在他家门口拿鞋底打小人的古古怪怪大头老头,他头上戴的并非是绿油油帽子。
而是在大头上长了一片荷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