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因為書中謝君則手裡確實有一樣讓所有人都忌憚的東西,先皇留給謝君則保命的東西,由歷代皇帝掌握在手中的一支暗衛。
這支暗衛名叫赤影,本應該是每一任皇帝手中的一把刀,然而由於先皇和現在的皇帝永康帝對謝君則太過寵愛,便將赤影留給了謝君則。
這也讓朝中許多大臣都認為,永康帝要將皇位傳給謝君則,不然為何將赤影留給了他。
但,看過小說的謝君則卻知道,永康帝是真寵謝君則,那是因為永康帝知道他這個弟弟對皇位根本就沒有任何興,再加上謝君則就是個草包,怕自己死後沒人在能護著他,便將赤影留給了謝君則。
只是,永康帝自己怕是都沒有想到,就是因為他這愛護弟弟的心,讓謝君則成了為所有皇子的眼中釘,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謝君則手指一下一下敲擊桌面,「如果我標記了蘇淮,這件事被人告到皇兄面前,你覺得皇兄會如何做?」
「自然是取消蘇淮和四皇子的婚約,把人指給你啊!」秦楨想也沒想答道。
「那如果,蘇淮死了呢?」他目光直直的盯著秦楨,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死,死了!」秦楨愣了愣,下意識看向躺在床上睡著了的蘇淮。
蘇淮雖說是丞相府的庶子,不受蘇丞相待見,丞相夫人卻將蘇淮當親生兒子對待,如果蘇淮因為這件事死了,丞相夫人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謝君則。
丞相夫人是國公府的嫡女,謝君則絕對沒有好果子吃,哪怕皇上在寵他這個親弟弟,也不得不給國公府一個交代,還有四皇子那邊……
秦楨一想到這個可能,立刻就坐不住了,「你既然知道這是一個針對你的陰謀,那還等什麼,快讓人把這個禍害送回丞相府去啊!」
謝君則無視他的焦急,端起已經冷了茶水輕輕喝了口,望著手中的茶杯眸光幽深,「你這麼急做什麼?對方既然動手又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就讓我躲過去,你信不信即使你現在蘇淮送到丞相府,景王殿下看中了自己的侄媳婦的消息,不出一日便會傳遍整個玉京城。」
秦楨皺眉,抿了抿唇,「不可能吧!」
傳出這種流言只會毀了蘇淮一個坤澤的名聲,對本身就名聲不好的謝君則,根本就沒有什麼損失,百姓也頂多說幾句風流成性,過後便忘了。
他那裡看不出秦楨的想法,流言確實對他沒多大危害,可對蘇淮就不一樣了,流言不但可以傷人,也可以殺人。
「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一但這個流言傳出來,很快外面就會有人說看到蘇淮深夜離開景王府,渾身是傷的消息,到那時外面的流言只會越傳越離譜,第一個出手對付我的就會是丞相府。」
「這……」
這下秦楨的臉色是徹底難看了下來,他一開始確實沒想那麼多,現在聽了謝君則的話,才明白這就是一個針對謝君則的陷阱。
無論他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都會掉進對方的陷阱之中,從蘇淮出在景王府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踏入了對方的圈套之中。
將蘇淮送不送回丞相府已經不重要了,他只是一顆棋子,引誘謝君則踏入圈套的棋子,只有讓蘇淮死,才能將這顆棋子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見他一臉凝重,謝君則便知道他想明白了。
「不管我們如何做,蘇淮醒後必然是要回丞相府的,一但他離開景王府,流言便會傳出去,到時候第一個想要蘇淮死的便會是蘇丞相,一但蘇淮死了,他的死就會落到我的頭上。」
謝君則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院子裡的那棵海棠樹,枝頭的海棠花被雨水沖刷著,有花瓣被雨滴打落,如同無根浮萍,就和他一樣……
伸出手,細細的雨滴打在他的手掌之上,「蘇淮若是不離開景王府,只會坐實外面的傳言,是我強迫蘇淮,到時候謝玄澈和丞相府來要人,發現蘇淮死在了我的府邸,一樣他的死會落到我的頭上。」
說著,他轉身看向一旁的秦楨,嘴角帶著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笑。
秦楨渾身一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轉來視線看向床上的蘇淮,「那你打算怎麼做?」
「如果蘇淮真的死了,即便是皇上怕是也很難保住你,蘇淮畢竟是蘇丞相的兒子,還是未來的四皇子妃。」
謝君則將手上的雨水甩乾淨,走到床邊坐下,將自己冰冷的手掌放在蘇淮溫熱的臉上。
瞬間蘇淮的整張小臉就皺了起來,不滿的哼唧了兩聲,跟個小貓咪一樣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了被子裡。
他的動作逗笑了謝君則,覺得這小孩也太好欺負了,軟乎乎的,就像是一隻幾個月大的小奶貓。
秦楨看著他臉上的笑,驚悚的開口:「景衍,你不會是真的看著蘇淮這小孩了吧!你別忘了他可是你侄子的未婚夫。」
他這個好友是什麼德行,看上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弄到手,他還真怕他胡來,現在可不是犯糊塗的時候,命都沒了,要美人有什麼用。
謝君則將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蘇淮的腦袋,「怎麼?我不能看上嗎?」
秦楨一噎,「不是,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你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起身,謝君則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聲音這麼大,把小孩兒吵醒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