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安薄唇微抿,不再说出一字。
裴绪斜眼看着他,“你不是非她不娶吗,怎么现下连人都不让想我们见见?不说也行,你身边的青玉青衔他们总是知道的,我自己去问他们。”
“三日后她会和孩子会离开京中。”裴砚安闭上眼,神色有些颓然。
“什么?!”黎阳郡主再也端不住面上的平静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绪连忙上前给她顺气,“他的意思昭然若揭,这是连人都哄不回来呢。”
黎阳郡主听着这话没好气地打了开他的手,“还在这说风凉话!”她看回儿子,“你这性子哄人怕是火上浇油,不妨让我和你父亲去。”
“母亲,她胆子小,孩子也怕生,贸然前去会吓着他们的。”裴砚安说,“给我些时间,我会将她和孩子带回来见你们的。”
黎阳郡主不信,“就三天时间,你如何让她回心转意?”
裴砚安突然抿紧唇角,抬手置于额前俯身触地行礼,久久不曾起身。
“这是要做什么?”黎阳郡主不解,裴绪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裴砚安缓缓起身,目视前
方,“父亲母亲,我要辞官。”
黎阳郡主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上前一步,“你。。。。。。你要什么?”
裴砚安将方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黎阳郡主后退一步,回握住夫君的手以作支撑,“。。。。。。好,好,你连人都不会做,确实不配做这天下百姓的父母官。”
她继而转头看向裴绪,“他犯下这么多过错,按你们裴家家法该如何来着?”
裴绪默了一瞬,“竹条鞭笞三十。”
黎阳郡主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眼中有泪光闪烁,“那便打吧,该让他记住自己的错误。”
“今日是大年初一。。。。。。”裴绪有些迟疑道。
“他欺负人家姑娘的时候可曾挑过日子?”黎阳郡主反驳道。
外边的青玉二人终于见到一直紧闭的书房门被打开,裴家主迈着稳重的步伐缓缓朝他们而来。
“家主。”二人一同向裴绪行礼。
裴绪叹口气,“你们二人还真是尧暄的好属下,替他瞒得这般紧。”
二人一听这话,连忙低下头要跪下。
裴绪挥挥手,“好了好了,别来这一套,现在要你们去拿点东西来,还有,去将杜郎中请来吧。”
等青玉和青衔寻来的竹条交予裴绪,二人脸色都有些难看,但他们也知道自己也无法改变什么。
只能眼看着裴绪带着自己身边的人进到那间书房内,门再次被合上。
“兴许。。。。。。兴许家主和郡主只是吓唬一下大人的
呢?”青衔自我安慰着。
青玉没有接他的话,“我先去把杜郎中请来这边等着。”
书房内,跪在地上的裴砚安已经褪去了外衣,只留下一件单薄的里衣。
手持着一条纤细的长竹条的人站于裴砚安身后,只待一声令下。
黎阳郡主有些不忍瞧见,在裴绪说开始时,便转过了身。
竹条抽在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裴砚安背上的衣料并未破损,但随着竹条不断落下,一些地方开始渐渐浮现洇开朦胧的血色,从深到浅。
而受刑的裴砚安也只是咬着牙不曾发出一丝声响,只有额间不断渗出的冷汗彰显出他此刻能感受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