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压着胸口的枕头,被她在梦中拉扯的不成形状。嗓子哑里冒出干涸的感觉,嘴唇辣痛。
苏柳荷忆起梦中不断拉扯对方的自己,顾不上披棉衣,披头散发地跑到梳妆台前。红塑镜子里的她小嘴樱红饱满,疼痛的地方是一道细小的伤口。
她缓慢地蹲在地上,抱着头,渐渐回忆起主动亲吻顾毅刃的自己。嘴上的伤口能证明那是她啃咬顾毅刃时留下的。
她使劲拧了胳膊一把,倒吸一口气证明并不是在做梦。
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居然被她自己拱了?
禽兽啊禽兽。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才二十一,怎么成这样了!
她浑浑噩噩地洗漱完,醉酒使她上班时都是蔫儿吧唧的。与此同时,脑子里不断回放她主动昂头探出舌尖勾引顾毅刃的画面。
啪!
胡芳芳诧异地回头,这都第几次了?
苏柳荷尴尬地说:“还有蚊子。”
胡芳芳冷笑着说:“这蚊子大冬天变了性,专门要你的嘴巴。”
苏柳荷无话可说,恨不得遁地而逃。
她占了顾毅刃的便宜,还是顾毅刃送她回家。难以想象他心情如何,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个馋他的色狼。
她神游上班,没注意面前的顾客看了她好几眼。胡芳芳在下面踢踢她的脚,侧过头说:“这是你熟人?”
苏柳荷对面的中年女性穿着新改良过的干部棉服,头上的帽子和围巾都有丝低调精巧的设计在里面。
满月般的脸庞,脸上的表情也很和善,发现苏柳荷看向她,这位大姐一拍手说:“欸,真是你!你就是那个、那个——”
苏柳荷见她也觉得眼熟,她瞪大眼睛说:“是你呀,是在、实在——”
她俩诶诶诶半天,还是大姐一跺脚说:“假领子!”
苏柳荷跟着一跺脚:“是我!”
嗐,这不就说清了么。
“这位大姐原先在老家买过我做的假领子!”
胡芳芳明白了,客气地说:“他乡遇故知啊。”
苏柳荷想想,也差不多。在她穷的叮当响时,这位知己花两元钱一幅的高价买了一堆假领子。
大姐从兜里掏出工作证,上面写着“国二纺织服装厂——新品服装制作十五车间副主任王春凤”,跟苏柳荷说:“这没想到咱们居然能成为同事。”
苏柳荷说:“我叫苏柳荷,是这边正式工。今年上半年才过来的。”
王春凤说:“难怪呢,我还特意去找过你一次,集市上的人说你好久没去卖领子了。我问他们你家在哪儿,也没人知道。”
苏柳荷好奇地说:“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王春凤见柜台上还有顾客,便跟胡芳芳打着商量:“同志,能不能让我俩上旁边说下话,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