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有点不干净。
盛渊知道她事儿多:“吃不坏肚子的。”
大小姐跟着他出来了一晚上,总不能饿着她,多少得先垫吧两口
温暖不愿意,盛渊看了眼旁边还没关门的蛋糕店。
“那去给你买个蛋糕?”
温暖勉强地点了下头,选了个玫瑰花样的纸杯蛋糕。
小小的一个,说是水果夹心,花了他将近一个月的烟钱。但老板却很好说话,愿意听他要求,又当着他们的面给现做一个。
端着个小小的纸杯蛋糕,温暖才勉强愿意坐盛渊擦了好几遍的凳子上,听他熟稔地要一碗馄饨和一笼蒸饺。
看样子是熟客。
“你经常来这吃饭吗?”
温暖拿叉子戳着面前并不算精美的纸杯蛋糕,至少远没有她下午在珠宝店见到的精致。
“嗯。”
盛渊话不多,见着摊主把馄饨端上来了,便从筷笼里拿了双筷子,摩擦两下,更显潦草。
摊主借着放碗的空看了眼温暖,很和善地笑了下,又朝盛渊比划着,全程没有发声。
温暖后知后觉意识到摊主嗓子发音有问题。她看向盛渊,后者低声解释。
“是我们村里人,早年家里没钱,发烧没来得及治,坏了嗓子。”
这是温暖不曾认知过的,社会的另一面。
“你们村离海市很远。”她不知怎么地,突然开口说了这一句,几乎是有些唐突。
但盛渊却笑了,毛糙的筷子被他大手握在掌间,插入碗中。
“不仅远,还很偏。”
光是从他们村到县城的路程,一个成年男人都要走上一整天,更别说村里的女人和小孩。所以村里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去过县城,去的最远的地方或许就是过年跨村的走亲戚。
那样的生活贫穷、劳累、麻木、枯燥,整天围着地头转,一年的花销不够个轮胎钱,是像她这样的大小姐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
盛渊再次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能多生心思。
然而下一秒,他就把刚上的肉蒸饺推到温暖面前。
“尝尝。”
摊主做的蒸饺相当好吃,皮薄馅大还有汤。每次带盛文康来的时候,他自己都能吃上一整笼。
温暖上辈子很少吃路边摊,之前是赵美娟跟温成管得严,后来跟了盛渊之后就更没了机会。盛家病人多,入口的东西就更需谨慎。
温暖看了眼盛渊,不知道一个人的十年是怎么会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变化。
些许纠结片刻,温暖拿着蛋糕店老板给的备用叉子悄悄戳了个。只不过刚咬一口,汁水就滴到了衣领上。
“!”
她难得露出有些滑稽的一面,是真没想到这家蒸饺里还能有汤水。愣了片刻,她才略带无措地擦了下。
又费了一件衣服。
温暖带着两个刚生出来的恶魔角,甚至想不讲道理地让盛渊赔她。再一想,盛渊现在也是真的穷,人都已经开始上台打黑拳了。
她终于记起正事,不得不提醒盛渊。
“我应该没有催过你还钱。”
所以,他到底要着什么急?非要往那种地方凑。
“我知道。”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上台也不是还钱。”盛渊低头喝了口汤,极其冷静地把自己皮下的落魄完整铺开,“是我妹妹需要钱来买药。”
盛文翠营养不良,生理期一开始来得很晚,还不规律,经常性小腹疼。上辈子文翠就是这个毛病,一直没好利落。温暖刚嫁给盛渊的时候,还和盛文翠一起看过医生。京市的老中医,还挺有本事的,调养了好几年。到最后,盛文翠经期已经很规律了,也没耽误要孩子。刚结婚半年就怀了孕,还是对极其可爱的双胞胎女儿。
天天围在她身边,奶声奶气喊“舅妈”,是温暖难得喜欢的盛家孩子。
当然她调养过后也极少生病,夏天都能适量吃些凉的,换季都不用再怎么去医院。只是,只是生育有些艰难,可能是因为受凉,也可能是因为初婚摊上了陈源那个渣男。
救急不救穷,温暖是绝对不可能借钱给盛渊的。但现在未尝没有个把京市老大夫请来的想法,趁着现在那两个鉴定翡翠的人还没从京市回来,刚好还能再替她多奔波一趟。
一事不烦二主,温暖放下叉子,低头戳戳手机,给张秘书发了个短信。
短信发送成功后,她才又看向盛渊:“你还要继续打拳吗?”
今晚的地下城处处都透着古怪,盛渊虽然没明说,但温暖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觉察不出来。
现在的擂台就是在走钢丝,迟早会成为庄家操纵的傀儡。
“不打了。”盛渊留下跟温暖聊天地目的也是这,却都没想到误打误撞见了另场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