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是赤血堂人所为。”凌漠寒说。
他并非不信任穆惟远,只是若哪个坛主有异心,或是哪个分坛发生了在坛主尚未察觉时已发生了异变,若只是一级级上报,就很容易将事实隐瞒过去。
让王家糖铺做这种事,也是以防万一。
“不觉得甜?”凌漠寒看着白绢烧完,再看苏聿,皱着眉问道。
苏聿被他一提醒才真觉得嘴里已经甜的发苦,十分难受。
“我去漱漱口……”他说着居然不忘抓起自己那袋子糖夺门而出。
凌漠寒皱着眉看他的背影。
苏聿将自己的那袋糖扔掉,吃了将近一袋,就算是花自己的钱买的也不想再吃了……他又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小心翼翼的回了自己房间,一边瞄着门口,一边把刚刚放进袖子里的纸条烧掉。然后才坐下来灌了一杯水。
这天晚上他没怎么睡着,睁着眼睛等天亮,而后出发上去泉陵的客船。
坐在座位上,白洛枫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苏聿,旁边的穆惟远抓住他的手,眯起眼,“怎么了?你今天早上看了他5回。”
“……”白洛枫似笑非笑,“我看谁不是我的自由?”
穆惟远神色不变,目光却暗了下来,白洛枫赶紧说,“苏聿今天没缠着教主。”
“……”
苏聿今天岂止是没缠着凌漠寒,简直乖到不行,在凌漠寒身边正襟危坐。
他双目平视,船舱里乱哄哄的,他却透过人群的间隙看见岸上似乎站了个男人,正是昨晚只见过一面的那个。
然而只是一眼,视线快速的被其他人挡住。
只在那一眼,他看见对方冲他笑了笑,带着点促狭和威胁。
“开船喽!”
清晨,大河之上烟波浩渺,船家吆喝了一声,将船从岸边撑开。
前路茫茫。
☆、
苏聿到底是没睡好,船开了没多久,头就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睡着睡着,船微微一晃,人往旁边一倒,扑到凌漠寒身上。
“……”苏聿立刻醒了,赶紧要往起坐。
凌漠寒面无表情的把人按住,低声道,“别动。”
“……”苏聿不敢动了。
凌漠寒没说话,苏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方面担忧着苏聿的身份,以及他背后的组织到底要让苏聿做什么。另一方面,凌漠寒昨日和他发火,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到底不舒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聿长长的叹了口气。
从杨花镇到泉陵,有近3日的水路。3天过后,所有下船的人干的第一件事都是活动一下自己似乎已经生锈了的身子骨。
凌漠寒等人去驿站换马,快马加鞭,2日1夜后终于从泉陵到了冯家镇。
比起泉陵的繁华,冯家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村镇。几人到时,已是傍晚。归家的农户纷纷驻足,看着几匹高头大马不快不慢的进了村。
魔教冯家镇的分坛并不在镇上,而是在离村子不远的山脚下依山建寨。几人没在冯家镇上多做停留,绕过一个小湾,前面便依山铺开了由下至上的层层灯火。
冯家镇旁的青影堂分坛是魔教最早一批建立起来的分坛之一,建成之日可追溯到第一任魔教教主的年代,至于那时候魔教到底是不是也叫魔教就不得而知了。
顺着山路往上走了不一会儿就到了第一重山门,远远便看见门口左右各并列站着三名教众。
这里与魔教在朱雀峰的主坛不同。朱雀峰主坛建于山顶,一路由层层机关暗哨把守,乍一看上去却像上山路上渺无人烟。然而此处却是一眼看过去便能见到众多站岗巡逻的教众。
第一重山门前几名站岗的教众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一行4个人。其中一名走上前两步,站在山门中央,扬声问道,“来者何人?”
他一边问,一边也在打量这几个人。
为首的男子一身黑衣,相貌俊朗,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平淡无波却锐利非常,让人看了一眼赶紧就移开目光。他旁边跟着的少年,一身艳红,长袍宽袖,衬得身材纤细,容貌极美。他心中闪过一丝轻蔑,这样的男人,十有八九是依附着那名黑衣男子的。
世人虽然不以男男相恋为惊世骇俗之举,但一个只会依附别人的男人,总是让人十分瞧不起。
守卫心中一边想着,目光转向再之后的两人。一人白衣,一人是墨灰色的长袍,相貌气质皆是不俗。他心里隐隐想,这才是真正的登对嘛。
他这边打量着,凌漠寒勒住了缰绳。白洛枫知道他的意思,催马上前,将代表堂主身份的腰牌递出,笑了笑,“拿给你们分坛主。”
守卫接过来看了一眼,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赶紧往里通报。
几人等了没一会儿,从山道上下来三人。他们运起轻功飞奔而下,到了近前看见白洛枫急忙一礼,“堂主。”
白洛枫微微惊讶,“季末呢?”
张季未是此处分坛的坛主,而此时来的只有三名副坛主。
“坛主……”三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坛主失踪了……”
此处分坛的坛主与三名副坛主是结拜的兄弟,张季未年纪最大,已有60多岁。失踪十余天,说起此事,几人心里皆十分担忧。
“堂主与几位……先进来说吧。”那人看了看白洛枫,一边往里引一边说道。他在4人中排行第二,叫洛海华,一般被喊为洛二。洛海华一边让人带路一边介绍遭袭的情况,说道,“没有任何物品丢失。人员伤亡共202人,失踪的有坛主1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