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的人擒住萧霁月的臂膀,剑锋无一例外对准他的脖颈,试图让他屈服。
“呵。”萧霁月不屑地轻笑。
“且慢。”
很快,容兰从另一侧的屋檐下飞掠而来,众人纷纷侧目。
他拱起双手,将一个小小木匣递给骆镇抚,一本正经地说道:
“镇抚大人请过目。”
阗公公眯起眼,瞧了容兰的腰牌,语气似乎并不意外:
“哟。六扇门的啊。”
容兰瞧了一眼萧霁月,朝着两位朝官作揖道:“回二位大人,这封信是从原指挥使的房中寻出来的。”
骆镇抚皱着眉读完信笺,忽然挥了挥手,眼神却从始至终停留信上:
“放开他吧。”
小杂役吓得瑟缩了一下身子,他连忙退至一旁,不敢再往前迈出半步。
萧霁月活动了下手腕,十分轻松地说道:
“大人还真是急于求成呢,不知道是奉了谁的令,居然这么想要我的命。”
骆镇抚收起信笺,将其小心翼翼地塞入怀中。
“这份‘大礼’,大人可是喜欢?”
“哼,那就打扰指挥使了。”
骆镇抚不置可否,他的步履转向身后数十缇骑,面无表情地说道:
“撤。去汝南侯府。”
望着两列人马远去的身影,萧霁月冷冷地“哼”了一声,只手合上萧无崖的棺盖,然后长长地伫立,眼神空洞许久。
他的手按在棺盖上,微微阖眸权当短暂休憩。
十里长风于青萍之末起,骆镇抚应当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容兰走上前去,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问道:
“大人这样是否有愧卿二公子?”
“你忘了,他已经不是汝南侯府的卿玉案了。”
萧霁月刚想说些什么,但他抿抿唇,嗫嚅半晌过后又决绝说道:
“人这一生要愧对的人很多,能用一个人换千万人,足够了。”
那天夜黑风高,其实是萧无崖杀了自己,萧无崖死前也同萧霁月说了这句话:
“我答应将斩情楼交付给你,当年六扇门与斩情楼受人所托谋害燕安王府,我有愧于你。故此收你为徒。”
“问心有愧”是世界上最折磨的词,像是带刺的藤蔓折磨着人的良知,最后长出獠牙吃掉人心,直到那几年后他看到萧霁月时,他终于能心安理得一些了。 萧无崖默默闭上双眼,像是在跟萧霁月说话,又像是喃喃自语,等待死期的来临:
“我这一生作恶无数,愧对千万人,如今我要到地下,去向燕安王与王妃请罪了。”
“那当年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