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徒弟给新来的学子寻衅,结果寻衅不成反倒被痛打一顿,头发都被烧干净了。
除了柳焦尾本人外,堂中的一众长老的脸色并不太好。
毕竟大清早因为同僚的倒霉徒弟被喊来开会,任谁也不会有好脸色。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柳老头气极了,非要讨个说法,竟然惊动了仙君。
一众长老立在仙君座下,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咒骂连天,面上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
也不知道仙君是何想法。
柳焦尾包庇自己徒弟不是一日两日,门内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也不怎么管。
如今柳焦尾闹到明面上来,看得出确实是气急了,非要仙君给那新弟子一个大教训不可。
“仙君——”见阮辽没甚反应,柳焦尾又开口道。
阮辽看他一眼,语声淡淡道:“待她来了,再将事情分辩清楚也不迟。”
柳焦尾只好咽下一口气,耐着性子等楚真真来。
直到日上三竿,楚真真才姗姗来迟。
因着禁足令的缘故,楚真真不用上早课,她便仗着这点特殊,直接睡到了三竿方起。
殿中,戒律堂弟子带着楚真真走上来。
紧随其后的是柳梧。
他顶着一颗光溜溜的脑袋,脸色臭得难看,只在见到柳焦尾的一瞬间缓和了点面色,而后阴沉着一张脸,眼神凶恶地盯着楚真真。
楚真真并不理他,只是抬头看着座上的阮辽。
依旧是清冷端丽的容颜,眼如秋月寒江,足以映万物。
昨日见时,他置身风雪亭中,楚真真第一眼看见时,也是这般感受。
只是当阮辽真正入世,坐在高堂之上时,楚真真心中才生出一种强烈的隔阂感。
好像直到这时候,阮辽才真正是那个高居庙堂的仙君,而不是从前那个在风雪迢迢时和自己相依偎的小孩子。
楚真真抿了抿唇,脸上神色罕见的端肃起来。
几步之外,白眉长须的柳焦尾朝阮辽一拱手,低声道:“仙君,可以审了。”
阮辽并未动作,只是淡淡看他一眼。柳焦尾立时便懂了,这一眼就算是授意,表示可以查问了。
于是柳焦尾一步跨上前去,凛下眼眉,沉声道:“沈臻、柳梧,且上前来。”
楚真真提步要走,头上却传来一道淡凉嗓音:“莫左查问。”
莫左,是另一位长老的名字。
柳焦尾脸上神色一僵,准备在口中的审问说辞全都囫囵吞咽下肚。他脸皮动了一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话,默然无声地退了下去。
名叫莫左的长老是个须发皆黑的男子,看上去沉稳忠实。
他躬身一礼,而后出列,来到楚真真和柳梧二人面前。
莫左说话的声音很平和:“请二位分别概述昨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