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我問,我問他們為什麼!為什麼不願意接受我,是我做的不夠好嗎!是我考試成績太差了?還是我不夠大度?」
「不是的……都不是……哈哈哈……都不是……」
「都不是……」
黛薇哽咽:「她和我說,他們離婚了!以後不要喊她媽媽,讓我自己想辦法解決生活!」
「我能理解,我能理解他們感情不好。但是……但是為什麼她跟我說的話那麼冰冷……冰冷的好像我不是她什麼一樣,她和流浪狗講話都比跟我講話來的灼熱!」
「我算什麼啊!我究竟算什麼狗東西,沒有人要,沒有人疼!我就是生下來受罪的賤種!就是要來這個世界遭罪,來這個世界挨打!來這個世界吃苦!」
她聲音掙扎,幾乎是大吼著喊完著這段話,到最後,她嗓音完全破損,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吶喊。
眼前這個破碎少女,世界是灰暗的,沒有一丁點的救贖。
好像……沉在死水裡的泥沼,看不見水面的湖光漣漪。
黛薇眼神迷茫,她晃著眼尋找著陰霾中的光線。尋匿了半天,那抹光線依舊隱藏在朵朵陰雲下,不捨得為她騰出身子。
她的臉上掛著抹不去的沮喪,心中充滿了煩擾和無助,像是無處安放的一條漂流者。
不,漂流者都有人關注,有人施捨。
而她呢……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了。
每個孩子都希望得到父母的愛,很多時候,他們的愛才是指引著自己孩子對抗生活「海潮」的避水珠。
人分很多種,並不是所有人都配當父母。
一場悲劇的上演往往是由另一場悲劇收尾的,世人皆懂——唯有他們不懂。
裝睡的人,怎麼也喊不醒。裝傻的人,怎麼也教不會。
習越和芸卉憋著內心的悲恨,她們壓抑著內心的痛苦朝黛薇揮手:「過來,給姐姐們抱一下好不好?」
「我父母離婚了。」她突然大笑起來,整個人在風中顫抖,好像再過一些時間,這副單薄脆弱而又破碎的身體就要被大風帶走。
「好笑嗎,離婚了……甚至沒有人願意領養我。」
她很單純,單純到只是想要一份來自父母的關愛,哪怕它的重量微如鴻毛,她也知足。
習越朝著遠處女孩大吼:「黛薇!我說過!我說過要保護你,你過來,來我這邊,我帶你生活,我當你的姐姐!你快下來啊……快下來!」
她說著說著,倔強的臉上也淌下淚水:「別這麼不懂事啊,有人關心你……」
黛薇目光怔了怔,她朝習越微微一笑:「習越大姐姐,謝謝你。我知道你很想保護我,但是……我什麼也做不會。我不是苦情劇主角,我知道你願意接受我——可是我接受不了我自己。我活的太失敗了……真的好失敗。」
「我甚至連身體都是骯髒的,我不想玷污你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