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在隔壁洒扫屋子,见苏娘子眉宇间流露出的疲惫,也有些叹息,为何女子的命就不能如男子一般畅快呢?想到远在镇上的相公,香兰心里微窒。
怕是她不在,他快洒脱了吧!
五月初,郑老太太的身子完全好了,连着几日抱着美人去巷口的得意楼和如意楼吃早饭,硬把美人的胃口又养刁了,一到早上,便巴巴地守在老太太的房里。
张木一连注意了几日,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之前家里有婆婆宠着美人,现在,又多了个老太太,这猫,最近越发猖狂了,走路那尾巴翘的比往日高不说,那圆滚滚的肚子,已经让人不忍直视了!
“相公,你觉不觉的,家里最得宠的不是我?”张木早上做完瑜伽,听见院门又开了关,心里有些郁闷地说。
吴陵看了眼院子里的身影,好笑地问:“娘子,难不成你和美人也吃起醋了?”
“怎么了,不行啊?谁以前动不动就和美人闹别扭来着?”张木不满地瞪了一眼吴陵。
“是我,是我,可以吧,可谁让美人不是一只一般的猫呢!”吴陵被媳妇的小脾气闹得哭笑不得,怀孕的妇人难道都不讲理的吗?!
“一般的猫”张木心口一阵狂跳,见相公脸上颇无奈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心里才微微放心!
只是,连相公也看出来,美人不是一只一般的猫了!
“阿木,阿木,不好了,不好了!”
院门又是一阵猛敲。
前院里的丁二娘,赶紧拉开了门,见李娘子跑的发髻都散了,额上覆着斗大的汗珠,奇道:“大妹子,这是咋了,怎么慌成这样?阿木在屋里头呢!”
李娘子猛拍着胸口。
“你慢点,慢点说,到底咋了?”丁二娘一边拉着李娘子进来,一边劝着。
李娘子摆着手,不进去,半晌换回了气,“嫂子,苏娘子,出事了,她家的,小丫头,说,她上吊了!”
听着响动赶出来的张木,只穿着靸鞋,脑子里一木,“上,上吊?”
李娘子点头。
“哎,阿木,你别跑,别跑,我和李娘子先去看看,你慢点过去!”丁二娘一把拉住作势要跑的儿媳,对着吴陵吼道:“傻愣着干嘛!快带阿木过去!”
说着,丁二娘便和李娘子往玲珑巷跑去!
得意楼和如意楼临窗吃早饭的客人,见楼下一阵疯跑的两个妇人,便有人讽道:“这女学馆的风气真差!妇人都能这般在白日里不注意妇行,成何体统!”
边上一个妇人讥讽道:“嗬,什么体统,体统是什么?这般着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难道还要求人家迈着小碎步一摇三摆地往前挪不成!真是死脑筋!”
“哎,大伙瞅瞅,真是世风日下,小娘们都能随便顶嘴大老爷们了……”
得意楼里的热闹,张木不知道,张木赶到玲珑巷苏娘子的一进小院落时,除了丁二娘和李娘子,刘婶子和王嬷嬷也都过来了,苏娘子躺在床上,默默垂泪!
张木见人还活着,猛地呼了一口气,真是吓死她了!
吴陵见媳妇脚步有些发软,忙把她扶到椅上坐下。
原来,苏娘子上吊,被伺候的小丫头发现了,忙踩着凳子,剪了绳子,拿着绳子便往女学馆跑,所幸两个地方并不远,李娘子去柳叶巷报信,王嬷嬷和刘婶子先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