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说歹说,好言相劝,想说二皇子得罪不得。
郑修暗道他都搞我了还谈什么得罪不得罪?
于是郑老爷直接躺太师椅上,耍起无赖。说疤老六你若有种,就将我拖出去。
疤老六打开门锁,求老爷出去。偏偏郑老爷铁了心一动不动,疤老六最终无奈,只能咬咬牙,伸长脖子将头往墙上一撞,额头撞破了皮,流了点血。
郑修一愣,看疤老六朝自己这边眨眨眼,然后又闭了回去,一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模样。
郑老爷暗暗朝疤老六竖起大拇指,朝外高呼:“不好了不好了!六哥不小心撞墙昏死过去了!”
一阵混乱过后。
僵持了大约半时辰。
“哼,都是废物。”
甬道尽头,传来一声怒斥,二皇子殿下,捂着口鼻,走下阶梯,径直朝关押郑修的甲字房走来。
在二皇子身边,跟着几位锦袍俊汉,不似官差,更像是二皇子身边的亲信。
疤老六只是狱营头目,他的直属上司擦着满头冷汗,跟在二皇子身后,命人赶紧将丢人现眼的疤老六抬出去。
“忠烈侯郑修,见过二皇子殿下。”
郑修意思意思,拱拱手。
“大胆!”二皇子一旁,有俊美狗腿子冷声轻吠:“见殿下竟不下跪?”
郑修笑着,指了指自己:“你可认识我?”
“皇城富,郑浩然郑将军之独子,谁能不知?”
那人语气冷冽,显然要给郑修一个下马威。
郑修摇摇头,眯着眼笑道:“你认识,却没完全认识。你可知道,当年圣上赐郑家‘忠烈侯’爵位时,特批我忠烈侯,除上朝外,即便见了圣上,也可免去跪拜之礼,以告慰我爹在之灵。”
这也是郑修不乐意去当官的其中一个原因。
朝下不用跪,上了朝就得跪了呀。
若郑修是真的土生土长大乾人,倒无所谓。可两世记忆融合,跪父母经义,跪皇帝嘛,郑修总觉得心里膈应。
这官,不当也罢,哪有当富舒服?
郑修心想,又道:“我爹,郑浩然,护国英雄,为国捐躯。你让本侯爷跪,是想说我爹的功绩不作数,还是想说圣上说的话如同放屁?”
那人一愣,霎那间冷汗涔涔。
郑修接着转向二皇子,笑容不减:“殿下,幸亏郑某与殿下熟悉,知殿下心系大乾百姓,待人随和。不然,他这般言,若传出去,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怕有心人造谣,说你的下属,会不会有图谋造反之意呀?殿下下属若有谋反之意,殿下您……咳咳,郑某言下之意,担心殿下遭受流言蜚语呀!”
郑老爷不愧是开大乾最大的连锁布庄生意,一张嘴,一顶顶大的帽子往对面扣。
无名狗腿子脸色煞白,不复英俊,当即跪在上,拼命扇自己耳光子。
“呼。”
二皇子微微一笑,向郑修走近几步:“忠烈侯说笑了,卑贱下人一时口快,岂能当真?”
他开始有几分捉摸不定。
莫非郑修知道宫中内幕?
可即便有他的家眷通报消息,父皇病重一事,并未传出,连许多大臣都不曾得知,郑修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会知晓?
若不知晓,他二皇子明面上并未与郑修撕破脸皮,郑修一张嘴句句掏心,显然是话里藏刀。
“你们都出去。”
二皇子挥挥手,遣走下人。
如今这方圆空间,只剩二皇子与郑修二人。
……不对,还有一人。
燕州太守江高义刚蜷被窝里刚睡醒,便听见了了不得的对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完蛋了!
江高义毕竟是当过官的,将头缩进了草堆里,千呼万唤,那二皇子别往这边瞧。
江大人恨不得此时此刻,自己又聋又瞎。
二皇子还真没料到郑修对面住了邻居,待其他人出去后,二皇子面色一寒,但瞬间变回温和笑意:“你猜到宫中出事了?”
“猜出一二。”
郑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