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察觉到异样,她微微仰起头,只见头顶上是一只巨大的鬼脸,舌头半露,液体正从舌尖滚落。
桑晚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继续往前走,余光中是月白轻微颤抖的身子。
有点意思。还会强撑着。
“啊!”脚下一软,黏腻的触感让月白忍不住放声尖叫,她快速朝后靠去,身子直直的撞上突然出现的物体。
月白僵硬的扭过脖子,迎面而来的是一张血红色的人脸:“卧槽,卧槽。”
月白被吓得爆了粗口,她再一次后退,又踩上那一片黏腻。目光呆滞的向下,微弱的灯光下,是不断蠕动的黑色物体。
“啊啊啊啊啊!!”不断的惊叫声从后月白的口中传出,她上蹿下跳的不知该往那走,巨大的恐惧感包裹住她:“学姐,呜呜呜。”
她几乎要被吓哭了,一只微凉的手掌拽住了她的手腕,月白下意识的以为又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不断挥舞手臂想要甩掉。
“是我。”桑晚温声开口,她尝试安抚月白的情绪:“别怕,都是假的,那个就是个道具你看,它现在已经不动了。”
浅淡的声调缓缓抚平了月白慌乱的心跳,她喘着气,小心翼翼的看向那张血色人脸,果然不动了。
月白稳定住情绪,她硬着头皮去看脚底下的东西,是电动的软垫。
得知是什么东西后,月白脸上慢慢恢复了红润,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学姐,我们继续走吧。”月白语调有一丝颤抖。
桑晚没忽略,她关切的牵着月白的走:“真的没事了吗?”刚才月白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她又好笑又心疼。
“没事,走吧。”月白道,她不断小声呢喃:“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桑晚牵着她的手用了点劲,她轻柔的捏住对方的掌心,揉动两下:“嗯,都是假的。”
接下来出现的东西,月白都会在其突然出现时惊叫一声,然后恢复了原样。
被桑晚牵着,再加上她不断的自我催眠,竟也是有了点用,没那么害怕了。
桑晚看了看手上的地图,马上要到出口了,按理来说,最恐怖的东西就快要出现了,她眸子暗了暗,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还在碎碎念的人,抿住了唇。
在离出口还剩两三米的位置,灯光相对于前面亮堂了许多,月白盯着“出口”两个字,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她的心里防备在这一刻降到了最低。
总不能在这还有什么机关吧。
她急冲冲的想要走完这两三米的距离,刚抬脚朝前跨了小半步,红外警戒被触发,整个鬼屋灯光全部熄灭,四周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不好。月白暗叫一声。
脚下地板开始塌陷,湿润难闻的气体从四面八方涌来,月白的身子一点点的往下坠。
“这是什么?学姐,你在哪?”月白睁大了眼睛,黑暗中,是模糊的物体轮廓,脊背有什么东西在触摸,冰凉的湿软趴在她的手臂上,一只类似于手的东西紧紧拉住她的脚腕。
“啊啊啊啊啊!”又是一连串的尖叫。
“月白。”耳边是桑晚担忧的叫喊声。
“学姐我在这。”月白想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的呼唤。
可两人间像是隔了一道屏障,怎么也找不到对方。
一整个冰凉铺在她的身上,月白再也控制不住了,声音染上了苦意:“桑晚,你在哪?”
她恐惧的寻求庇护。
“啪嗒。”一道光线照了过来,桑晚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顺着光线,她终于看见了那个恐惧到不知所措的人。
月白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在她的背上,趴着一个巨大的假蜥蜴,此刻正吐着舌头搭在月白的手臂上,手腕上则是一只乌青色的道具手。
“小白。”桑晚两步跑过去,她甩走那只假蜥蜴和道具手,伸手抱住还在不断颤抖的人,柔声安慰:“别怕,别怕,学姐在这。”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温度,月白绷不住了,她扑进桑晚的怀抱,哽咽的抽搐,抑制住自己混乱的情绪。
“不怕不怕。”桑晚一下下的顺着月白的背,她后悔带月白来这玩了。
过了十分钟,月白的情绪慢慢好转,她弱弱的抬起头,脸颊上还残留着两道泪痕。
桑晚的心更加疼了,她双手捧着那张脸,柔软的指腹擦过泪痕,怜惜的皱紧了眉头:“好点了吗?”
月白鼻头耸动两下,她缓缓的点头:“学姐,我们出去吧,我不想待在这了。”
桑晚安慰的抚摸着她的发顶:“嗯,好。”
鬼屋里最后的道具出来了,剩下的几步路没再遇到什么。
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月白惨白的面容有了点血色。她摘下那只定位器递给前来接待的服务人员,双腿打颤的慢慢向前挪动。
桑晚小跑过去,拉住人。月白的眼神空洞不聚焦,她悬起的心脏剧烈跳动,呼吸不稳。
“去休闲区坐一坐,缓缓心情?”桑晚拉住漫无目的朝前走的人,牵着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就找到一个空位置,桑晚带着月白坐下,她关切的注视着月白的表情,对方秀美的脸上还残存着泪滴的痕迹,桑晚从包里掏出湿纸巾,细细的擦拭。
月白僵硬的转过身,她单手按在桑晚停留在她脸颊上的手:“学姐。”
“嗯,我在。”桑晚不动了,她看着月白开始聚焦的眼睛,好脾气的靠近了些,另一只手揽住对方往自己怀里带。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去了,吓死我了。”月白窝在桑晚的怀中,小声的诉说自己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