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时通常也是温和有礼的,活脱脱一副周游在上层圈里的名流形象。
但他面对江聆时的笑,却总是尖锐刻薄的,不经意间捅得人鲜血直流。
江聆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和他平等交流,说谎,哄骗,求好,示弱,道歉,在他面前统统都没有用。
“你能出去吗,我没力气再…”
傅妄:“没力气再装可怜了。”
江聆:“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撑在她身子两旁的柜面上,把她圈在了其中。
江聆的后腰抵着抽屉柜上凸出的金属栓,皮肉慢慢嵌进去,有痛感。
她拧着眉,看他的脸一点点靠近,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眼下细嫩的皮肤上,晕开一层薄薄的绯红。
江聆睫毛一搭,闭了左眼,别开脸。
他也在这时越过了她的脸庞,唇挨近了她的耳尖。
傅妄压根没想跟她调情,占便宜更是无稽之谈,他只冷冰冰地说:
“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再钓凯子钓到我头上。”
“我嫌脏。”
009
睡过一夜,船靠了岸。
江聆趴在船尾的围栏上,看着人流几乎走完了,才慢悠悠地走下船板。
头顶无高楼大厦遮挡的海边日光尤其明媚刺眼,打在开阔的码头广场上,把地面染成一片晃白的淡银色。
港岸的风吹得也盛,江聆拖着烧了两个晚上终于退烧的身体,脚步踩上地面那一刻,像踩在了云上。
漂浮,没有真实感。
广场上,停了许多来接驳的豪车,车门两旁多还站着特地来迎的管家或是保镖。
一个个都是被人捧在云端的宝贝疙瘩。
江聆与他们的世界相距太远,她躲在靠码头最偏一间的蓝色集装箱的阴影下,握着手机,叫出租车。
请了两天半的假,她今天中午还要去酒店上班。
而且,这周为了补请假缺的工作时长,经理和她说要一口气上到下周五才能休息,中间没有双休日。
江聆叫完出租车,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神空空地望着海平面一线,颇感得不偿失。
回到酒店后。
一无所知的付楚媚给她分享了各种在船上的见闻,诸如她拍的派对照片,录的烟花视频,还有她偶然在船上遇见的某个风度翩翩,与她一见钟情的某位富二代的爱情故事。
江聆听到这里,忍不住用感冒刚好不久的嘶哑的嗓音问道,“什么意思,你们谈恋爱了?”
把“谈恋爱”这个词用于二世祖跟平民女之间,实在天真得愚蠢。江聆这样问她,更多是抱着怀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