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真是她会做的事。
“再比如,平时的你喝了一口就会把茶杯放下,然后捏着嗓子尖酸刻薄地说‘这是什么陈茶,一点都上不了台面’。”
“这是陈茶?”薛文婉震惊,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这回差点没吐出来。
陆寰眨眨眼睛,不好意思地说:“是隔年的茶叶,我没找着新茶,就从宫里翻了一盒带过来。”
知道女子对吃穿住行都很挑剔,怕她下一刻就发飙,德妃赶紧转移话题:“你看,如果你是正常状态,根本不用喝,你只用看一眼就知道这茶味道、色泽不对。可你都喝了好几口了,若不是我提醒你,只怕你到现在还意识不到。”
“这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你哪里还是平时那个薛文婉?”
陆寰出身不好,在陆家说不上话,所以她打小就自卑,经常说自己人笨嘴笨。可是能从一个妾室之女稳坐德妃的位置多年,又怎么会真的是蠢人。
薛文婉觉得她温柔娴静的外表下有颗通透的心,能够察觉很多别人看不到的细节。
譬如现在。
经她点破,薛文婉自己也发现是有点不对劲。其实她心里大概知道原因,可她不想承认,也不想搭理。
女子用手绢擦了擦嘴,叫冬雪去拿新茶来泡。
没过多久,小宫女端着一壶茶过来,茶盘上又放着一个木盒。
冬雪嘿嘿一笑:“这回是螺子黛。”她小声说,“奴婢问过小姐妹价格,比昨天那个还贵呢。”
昨天的口脂要花她大半个月工钱,今天这个更离谱,她不眠不休干一个月才能买。
陆寰眼睛亮起来:“这个螺子黛很好用,颜色也好看,是文婉新买的吗?”
“……不是。”薛文婉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袋又开始痛起来,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差。
她语气有些暴躁:“冬雪,拿去扔了。”
“又扔啊。”宫女一副肉疼的样子,忍不住说,“娘娘,这扔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恐怕不太好吧。”
“扔!”薛文婉咬牙,“再贵也扔,我不信他能一直买。”
这个“他”是谁呢?
陆寰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两人之间的事外人不该听墙角,她掩嘴笑了笑,起身说:“我看文婉你也忙得很,那我就先走了,之前宫里分了些补身体的人参过来,我托太医拿给苏将军,希望她早日好起来。”
“屁股都还没坐热呢,这就走了?”薛文婉满脸不乐意,“寰姐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了什么情况,每回在我这儿都待不了多久。”
陆寰觉得冤枉:“文婉说话要摸着良心,我前些日子来了好几趟,你每次不是绣花就是画画,分明是你不理我。”
到底是谁有情况还不一定呢。
当然这话她没说出口,给姐妹留足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