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开始。
徐碧琛执黑棋,先落一子于天元。
“姐姐请。”
柳嫔一捏住棋子,神色立变,正襟危坐。
二人轮流落子,你来我往,寸步不让。
围棋更重边角,连五子则主要围绕中央开战。随着战局愈演愈烈,棋子的范围逐渐扩大,侵占大半棋盘。
最后一颗白子落下,厮杀落幕。
徐碧琛抹了把汗,夸赞道:“姐姐太厉害了,把黑子让给我还能获胜。”
棋力相当的情况下,先手必胜。柳嫔已经把先手让出来,自己执白棋,但双方差距较大,她仍以绝对的优势战胜琛妃。
柳嫔含笑:“初几步的确不熟,幸而下围棋的感觉还在,后面就慢慢找到了方法。”
交换持方,柳嫔先手,徐碧琛输得更快了,短短几息之内就被杀得无处落子。
下棋是个体力活,徐碧琛大汗淋漓,把玉制棋子丢到盒子里,耍赖说:“累了累了。”
宝贵人:“看了几轮,妾大概知道如何行棋了,可否与姐姐一试?”
柳絮欣然应允:“请。”
琛妃让位,和季宝儿换了位置。
方才柳絮已经掌握了五子棋的下法,加之她棋力甚高,出于礼让,还是新手季宝儿执黑棋。
前几回合季宝儿处于守势,她秀眉拢起,愈战愈勇,落子极快,棋风益发凌厉,竟逼得柳嫔数次改转棋路。
柳嫔的棋没有杀气,她更善于织网,悄无声息埋下暗线,最后,一子必杀。
而季宝儿的棋,杀气腾腾,每一子都带着鱼死网破的决心。
阳线阴线均被黑棋攻城略地,她行棋迅速,毫不拖泥带水,柳嫔思索的时间大大减少。
薄汗逐渐泌出,浸透她的衣衫。
柳嫔头一次被逼到这般田地,她把心一横,改守为攻,想要先声夺人。
忽然,她眸中浮现出震惊的情绪。
一子双防。
局终。
柳嫔叹气,放下棋子,道:“我输了。”
季宝儿也是一身大汗,她轻喘着气说:“姐姐承让,若不是我有先手的优势,这局定不能侥幸取胜。”
此言非虚,真正博弈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先手的可怕之处,要是柳嫔选择黑棋,此刻落败的可能就是季宝儿了。
但即便如此,宝贵人的棋艺也已经好到一种可怕的地步。
论思绪缜密,她万万不及柳絮,可她身上有种一往无前、披荆斩棘的勇气,这让她迸发出了超越实际水平的潜力。
此人执念不可低估,徐碧琛暗忖。
偏季宝儿端着冰霜架子,从不显山露水,让她瞧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