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柳絮被她缠得没辙,只好答应她,“那你坐过来,好让安画师作画。”
她看向旁边的宝贵人,温和道:“宝儿,你也一起来吧,咱们共处几年,还没留下过什么回忆,趁画师在这儿,让他把我们给画下来,也算是个纪念。”
季宝儿原本站在一边听她们说话,见柳嫔邀请自己,也没拒绝,唇儿微扬,淡笑着坐到她俩右边。
安画师强调,不用刻意做什么动作,随性为之就好。
三女子执着团扇,来回晃动扇面,香囊里的香气全溢了出来,霎时间,香风阵阵。
少女柔软的声音像百灵鸟歌唱,她时而低语,时而抬高声音。
隔得有些远,听不太清她们在聊什么,但,时不时就能看到三人开怀莞尔。
东方女孩子也太漂亮了。
安画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激情,他灵感不断,笔一刻也没停过,就这样顺畅无比地把画给作了出来。
上完颜色,他舒展一下筋骨,才发现天色将黑。
“画完了?”女子们将他团团围住,好奇地伸出脑袋。
“啊!”徐碧琛惊叫,冲柳嫔说,“姐姐,你怎么跑到画上去了?”
画上那绿衣女子,眉、眼、神态,无一不和柳嫔吻合,连她袖口的纹路都完全相同。
柳嫔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
她是丹青高手,山水花鸟绘过无数,自问也见过很多名家作品。要说运笔着色,这幅画不比那些名家高明,但如此逼真,与真人无异,却是国画万万不及的。
“你们海外都画这种画吗?”
安德烈点头,说:“没错,这是油画。”
柳嫔感叹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之渺小犹如沧海一粟,也不知何时有机会,能把这广阔的天下看个透彻。”
原来在遥远的西方,还有这么神奇的画艺,她实在是孤陋寡闻,担不起博学的名声。
徐碧琛笑嘻嘻地指着那画,说:“我瞧两个姐姐都被画成了神仙美人,琛儿很喜欢,便不同你们客气,这原画就由我带回披花宫吧。”
她对安德烈说:“画师,您能不能照着这副画,再画两副,给我两个姐姐一人一份?”
安画师露出洁白的牙齿,道:“这比刚刚容易多了,当然可以。”
季宝儿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画面,对自己无暇的容貌很是满意。
她嫣然一笑,以手作梳,帮琛妃把鬓发别在耳后。
“琛儿欢喜拿去就是,难得我们三个有这样的留念,你可要好好保管。”
徐碧琛笑容可掬,道:“那还用宝儿姐姐说,我一定当宝贝一样收藏。”
她让两个宫人小心拿好画,和柳嫔、宝贵人在凉亭里食了点儿粥,然后在天黑前打道回宫。
夜里,沐完浴的娇美人穿着件白色中衣,发梢还滴着水,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任由宫女为她擦干头发。
她展开下午那画,细细品味很久,神情极专注,秀眉微蹙,也不知在看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