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吧,他愿意拿走,那就大了大了穿,小了挤着穿,也可以扔在一边不穿。
——
入夜的时候,陈公公又步伐急匆匆的赶来月清殿,笑声细语道:“夫人,太子殿下让您过去一趟。”
褚朝雨现在见到陈公公来月清殿都有些怕。
自那日说那些话惹恼了顾宴风,看到他是那般态度后,褚朝雨也不敢再惹他,她根本惹不过他。
她随陈玉生去了辰阳殿,陈玉生走至外殿时却止了步子:“夫人,您自个进去吧。”
褚朝雨心中一紧,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
她刚绕过竹石屏风,轻‘呀’了声便急忙转过了身,本能的伸出手去捂住眼睛,褚朝雨略有些无奈的道:“殿下怎么不穿好衣服?”
顾宴风闻言嗤笑了声,向她走近了几步。
他在褚朝雨背后用食指轻点了下她的肩,命令道:“转过来。”
褚朝雨摇头,倒是把捂在眼睛上的手放下来了,她觉得有些尴尬,回他:“殿下穿好衣服我再转过去。”
顾宴风极轻的语气‘哦’了声,反驳着她:“孤穿着衣服呢。”
褚朝雨轻叹了声:“须得穿的整整齐齐的。”
顾宴风的语气变得有些冷:“那孤还怎么给你看你做的中衣合不合身?”
不管他怎么说,褚朝雨就是不转过来,顾宴风忍了忍,没将人直接给掰过来,他无奈道:“孤穿好了,转过来吧。”
褚朝雨有些不信,想了想,还是转过了身。
果真,顾宴风在骗她,他倚在一张紫檀木桌前,身上还是只着了一件中衣。
从她那里拿走的那件中衣。
褚朝雨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过后,还是又转了过去。
那件中衣穿在顾宴风身上如同女子特意穿在身上的裹衣,紧紧贴在身上,如今又是夏季,天气炎热,她让巧儿去裁布料时挑选的都是单薄的丝布,他穿上跟没穿一样。
隔着一道薄中衣,他的肌肉纹理被映衬的清清楚楚的,因着肩膀宽大,又显得两只袖子极短,都被肩膀那一部分给提了上去,胸膛处崩的那么紧,也不知他是怎么穿上的,也唯有腰身处还算合身。
至于中裤,褚朝雨没往下面瞧,想来也是极不合身的。
她本以为秦南萧个子生的也高,顾宴风比他高上一些,应该也是能穿上这件中衣的,却忘记了顾宴风是习武之人,身板自是比秦南萧要坚实,也格外的衬衣服些。
褚朝雨觉得脸颊滚烫,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顾宴风云淡风轻睨着她,眉目间含着笑意,轻叹了声:“这件衣服做小了,再给孤做一件。”
褚朝雨想起他彻夜未歇在那里翻看卷宗,若是顾宴风真的能还爹爹清白,给他做件中衣也不是不行,反正就算她拒绝了,他也总有办法让她做。
直接从月清殿拿走一件中衣,这种事太子殿下都干出来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应下:“知道了,殿下,我先回去了。”
顾宴风喊住她:“急什么,不需要给孤量尺寸吗?”
褚朝雨背对着他摇头:“我——我大概能估出来。”
顾宴风提高声调:“那怎么行,万一再不合身怎么办?”
“不会的。”褚朝雨笃定的说,嗓音里还隐隐透着几丝俱意。
顾宴风耳聪目明的,听出来了,他本没想这么快放人离开,沉默了一会,语气不冷不淡道:“你走吧。”
褚朝雨松了口气。
——
一连三日,褚朝雨都待在月清殿里,顾名思义在给顾宴风做中衣,顾宴风只让陈玉生来唤过她一次,她这般回了后便没再让人来寻过她。
听秦南萧说顾宴风这几日一直都很忙,当今陛下身子骨越发虚弱了,前几日还生了病,到现在还没好,朝中大小事宜都落在顾宴风身上。
秦南萧还说,不止顾宴风,还有五皇子顾堔。
顾堔是皇后娘娘唯一的一个儿子,皇后本是有两位嫡子,前两年三皇子突然病倒了,药石无医,如今皇后娘娘只五皇子一个儿子。
顾堔今年十六岁的年纪,虽还是生的一副稚嫩模样,心智却被皇后娘娘磨炼的极为成熟,深得陛下喜欢。
朝中大臣时常对他有赞许之言,顾堔次次回应皆是他尚不及太子皇兄,要以太子皇兄为榜样,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是以,顾堔还落了个谦逊的好名声。
相比顾堔来说,顾宴风的名声就有些不那么好,可以说是顾宴风也根本不在意这些名声,他唯以深信的是手段和能力,十七岁的皇子亲自带兵作战,三年时间将侵扰边疆上百年的匈奴打的节节后退,再不敢犯大盛边境。
朝中与他作对之人也都落不得好下场。
对于这位皇弟,顾宴风不喜不怒,唯一表现出来的就是疏离,一个谦逊名声极好的皇弟他若是对他冷言冷语倒显得他心胸狭窄,反而他态度不明,让朝中官员始终猜不透。
顾宴风的母亲是德元皇后,当今陛下的发妻,更是年少夫妻,他母亲去世后陛下便立当时还是黎妃的秦兰芝为皇后。
秦南萧给褚朝雨讲这些的时候,褚朝雨听得还算认真,有些是她知道的,还有些是她闻所未闻的,就比如,顾宴风的母亲。
她一直所听闻的都是当今陛下如何宠爱皇后娘娘,甚至后宫妃子众多都形同虚设,陛下只独宠皇后娘娘一人,褚朝雨还曾认为当今陛下虽为帝王,却是情深之人,却不知在这之前还有一位皇后。
想来也是,旧人已逝多年,已逐渐被人淡忘,看到的也只有当今皇后娘娘的圣宠,秦南萧与她说当今皇后时,褚朝雨突然对皇后娘娘产生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