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嘉叹息了声,很是忧虑:“哥哥,怎么办呀,姑姑若是知道是我将她的避子药给换了,她会打死我的。”
顾宴风呵笑了声,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兰嘉,随口道:“自己惹的祸自己去解决,这件事孤帮不了你。”
兰嘉扯住他的衣袖,极为可怜兮兮的故作哀求:“哥哥,我不敢跟姑姑说是我换了药,你去说行不行,劝姑姑消消气。”
“再生个小团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顾宴风转身在一旁的紫檀木桌前坐下,抬手给自己添了杯茶,嗓音沉沉道:“这种事,你我谁去说都一样,姑姑如今不过是走走红尘,潇洒罢了,不会再要孩子的。”
顾宴风说完,突然眉头挑了下,意味不明的神色带了丝笑意:“你来求我,不如去找徐彦,若是他能让姑姑愿意要下这个孩子,或许姑姑只会打你,打不死。”
兰嘉摇了摇头,丧丧道:“我让凌哥哥去找过了,没用,徐彦根本不管这事,全由着姑姑心意,还说什么,他可以没有子嗣。”
顾宴风懒散的‘哦’了声,他歇了几个时辰已是歇过了困,饶有兴致的看着兰嘉:“那你就别去跟姑姑说了,让给她避子药的太医挨骂吧。”
兰嘉垂着脑袋,手上却还一直紧紧抓着顾宴风的衣袖:“哥哥,这样会不会不好啊,母后说过,不能做缺德事。”
顾宴风嗤笑了声,她还知道自己做了缺德事。
他淡淡道:“明日无事,陪你去趟姑姑那里,去看看什么情况。”
兰嘉得了答复,乖乖的松开衣袖,离开了东宫。
翌日一早,兰嘉随顾宴风去了城外芳居,彼时,庆安长公主正躺在软椅上在院中闭目休憩,身上盖了件狐皮绒毯,看着神色,倒是不喜不怒,并无兰嘉所说的大怒。
兰嘉上前轻唤了声:“姑姑。”
庆安长公主略有些疲倦的抬眸,看了兰嘉和顾宴风一眼,她知道顾宴风赶去了临安,又赶了回来,淡淡问:“见着人了?”
顾宴风随口嗯了声。
长公主又问:“自那丫头不在东宫,你也不来这里了,今日怎得过来了?”
顾宴风也不绕弯子,直言道:“听闻姑姑有了喜事,特来祝贺。”
祝贺。
他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兰嘉偷偷看了长公主一眼,又抬眸偷偷看了哥哥一眼。
哥哥也忒不会说话了些。
她扯了扯顾宴风的衣角,提醒他一下。
庆安长公主瞥了顾宴风一眼,嗓音不悦道:“来给姑姑找不痛快了?这件事本宫定要查个清楚,这药我用了好些年,从未出过差错,定是有其他问题。”
兰嘉心底砰砰跳了下。
顾宴风清了清嗓子,坐在一旁,随口道:“或许就是药出了问题,姑姑可问过给你药的太医了?”
“问过了,他都拿人头跟本宫保证了,药绝对是没问题的。”
长公主顿了顿,又道:“也不是徐彦做的手脚,他不敢,所以这件事,定有猫腻。”
顾宴风敛了敛眉,沉声道:“姑姑既与徐彦有情,不妨安定下来,再,要个孩子也无甚不可,正好将来跟孤的孩子做个伴。”
兰嘉与长公主同时看向顾宴风,皆是不解的神色,还是兰嘉先问出口:“哥哥,朝雨姐姐有身孕了?”
作者有话说: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白居易《长恨歌》
正文完(二更)
顾宴风挑眉看了她一眼:“没有,不过总会有的。”
兰嘉明白过来,笑道:“是啊,姑姑,我也觉得挺不错的。”
兄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顾宴风冷白的指节摩挲着杯盏光滑的瓷面,眸光慵然:“前些日子孤见徐太医总是精神不济,想必是走了神,这药里或许差了味东西,又或许是徐彦正值当年,才会——”顾宴风瞥了眼兰嘉,没继续说下去。
兰嘉脑袋如小鸡啄米般不停的点,哥哥竟是这般给力帮她,她往庆安长公主身边如只狸猫蹲在那里,扯着长公主的手:“姑姑,你就给我生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吧。”
长公主睨了她一眼,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不会是你这丫头把药给我换了吧,前些日子你就好奇来着。”
兰嘉直接一个踉跄蹲在了地上,轻咳了声:“姑姑,不是我,我怎么敢呢。”
长公主眸光饶有趣味的盯着兰嘉,轻轻哦了声:“那就是太医的错了,传本宫的令,去杖刑,把人废了吧。”
顾宴风在一旁倒是接了长公主的话,极为随意又丝毫不留余地,他抬了抬手:“林峰,你亲自去给李太医杖刑,”说过,他看向长公主:“二十杖得半月下不了床,五十杖人差不多就没了,姑姑觉得五十杖如何?”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顾宴风示意林峰自去。
这件事就不再提了,只余长公主唉声叹了气。
这时,有侍卫疾步上前,行至顾宴风身旁,恭敬行礼道:“殿下,信。”说着,双手奉上一封书信。
顾宴风接过,倒是漫不经心的拆开,修长指节翻开纸页,眸光悠悠然而过,唇角勾笑,眉目柔和。
兰嘉好奇的问了句:“哥哥,是谁来的书信?”
庆安长公主在兰嘉额头上用指节轻敲了下,略带嫌弃道:“你这孩子就是傻,这都看不出来,看了信上的字迹,眉眼间的欢喜都掩不住,还能是谁。”
顾宴风闻言轻咳了声,起身看向长公主:“姑姑好生歇着,孤先回清居了,”他清润的笑了下:“要去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