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良,年少时我随你进宫玩,你欺负谢璟云时,有个小姑娘站在他身前保护他,你可还有印象?”
瞧瞧,真是怎么说,都离不开谢璟云了。
不过也是,此次赏春多半也是文帝为了他准备的,自然在这几日,到处都是关于他的话题。
荷良示意如蝶莲草她们不用在这服侍了,顾韵向来说话没个分寸,如今谢璟云可不是那个任由她们欺负的小皇子了,可还能直呼他的名字?
她冲顾韵点头,“有些印象,她父亲是西南总兵,早几年她不是随父去了西南了?”
顾韵一副卖关子的模样,娇俏的挑了挑眉,凑近荷良道,“她父亲倒还是在西南,只不过她回来了,因着家中宅院已好些年未有人打理,就暂住在了舅父家。”
“我听我母亲说,此事没那么简单,如今文帝给谢璟云挑选太子妃,她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想是一直与谢璟云暗中通着书信呢。”
荷良不止一次提醒顾韵,不要谢璟云谢璟云的称呼,万一哪天说顺嘴了,看到谢璟云直接喊出来,可如何是好,奈何,她改不了。
“那也就是说,她这次回来是要做太子妃的?”
“是这意思,年少时,她可没少护着谢璟云,她在谢璟云心中就是一束光,一束拯救他的光。”
荷良下意识的点头,如果裴婷衣是光,那她应该是黑暗中的铁钩子,嗯……铁钩子,她又赞同的点了点头。
突然想到在戏月温泉发生的事,她放下手中银著,双手托腮,从美食的欢喜中跳脱出来,“我爹爹有意借此机会,让我挑选个合眼的,可今日的跑马场上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只有施家三公子生的还算俊朗,只可惜是个庶出的,我倒是不在意这些,我爹爹定是不愿我下嫁的。”
“那些个王公贵族,皇亲国戚我也略带了眼,不过跑马场人多混乱,未曾瞧清面容。”
顾韵摇头轻笑,“李二小姐,你还真挑上了?我可是听说,皇太后有意将你许给永郡王府。”
“……?!”
“永郡王府?永郡王府中除了一位郡主外,如今只有一位刚满十岁的小世子。”
荷良严重怀疑顾韵的耳朵里是不是塞了点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不然还能将她嫁给永郡王?且不说只能做侧妃,也完全乱了辈分。
永郡王是文帝不同母的兄弟,小了文帝整整十五年,是当今皇太后大龄产下的皇子,早已娶了正妃,侧妃都好几房了。
可笑,着实可笑。
见荷良一脸不可思议,顾韵倒是更加严肃起来,“你可别觉得我在诓你,就我爹那二姨娘在皇城都是出了名的‘能打听’,此事不可不信。”
荷良突然觉得心中堵得慌,咽了咽口水,顾韵那二姨娘她是见识过的,不但能打听,打听到的还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她托腮的手不禁抓起柔嫩的脸颊来,此事可去问问阿姐。
想到此处,她本打算休憩会,却被弄得没一点困意,直接就去了皇太后的庆心殿。
约莫着,这个时间,皇太后快要醒来了,她便让如蝶悄悄将阿姐喊出,她站在庆心殿外,手拿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心中终是不安。
李宜良一袭蓝衣不紧不慢的走来,见她站在那里出神,嘴角轻扬,“又在动什么心思呢?”
她回过神来,冲阿姐一笑,伸出小手将宜良拉至一旁,整的神秘兮兮的,“阿姐,爹爹让我此次赏春,看是否有瞧的上眼的郎君,我瞧不出,等会沁春园的舞会,阿姐你帮我留心些?”
她虽心中忧虑,却也懂得绕些弯子,阿姐向来稳重,若是知道她是听了传言才来问她,又少不了要被数落一顿了。
宜良眼角含笑,她那点心思还是能看出来的,“皇姑奶给你相好了夫家。”
“嗯?!”
顾韵说的竟是真的?
她杏眸含疑,有些惊恐的望着阿姐,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是永郡王府的小世子,如今他年纪尚小,先将婚事定下,过几年再完婚。”
荷良:“……?!”
亏她每次见到那小世子还总爱逗他,给他买糖人吃,他竟是她未来的夫君?
可阿姐都说这么明白了,她又岂会不懂。
皇姑奶是极疼爱永郡王的,当初先皇去世时,若不是永郡王年纪尚小,帝位就是他的,文帝非皇太后所出,只是养子,如今文帝子嗣又不兴,就只有谢璟云一个皇子,又因身世被太后与皇后不喜,这是要等文帝驾崩后改立永郡王的架势。
那日听到皇姑奶与爹爹的对话,是根本不将谢璟云放在眼里,也不怕他利用娶亲拉拢朝中大臣,还想着将庶出的妹妹嫁给他做太子妃呢。
可……为何要挑她嫁到永郡王府?阿姐向来比她稳重,懂事,才是未来做皇后的料,却被许给方太傅家的二公子,她这么一个自小不懂事的非要掺和上权位不行?
她拉着阿姐的手,朱唇轻抿,撒娇道,“阿姐,我不想嫁,我也想像阿姐一样,嫁个合自己意的夫君。”
宜良眼底闪过一丝惆怅,她虽表面上看着愉悦,但她的亲事又岂会是合自己心意的,不过是她懂事,欣然接受罢了。
她与荷良的生母去世的早,府中又有两位姨娘,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一直表现的稳重,待荷良也如母亲般事事顺从,宠溺。
可她的婚事……爹爹都不一定能做得了主。
她指肚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故作不满道,“永郡王府的小世子聪明好学,又生的乖巧,如何还不想嫁,如今他年纪尚小,你还有的时间任性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