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监,即便是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说皇孙的不是。更何况,这是朱元璋最喜欢的朱允熥。
吕氏眯起双眼,嘴角上扬,“你只要去说,本宫还能保一保你。你若是不去,本宫现在就拿了你。到那时,你打探皇孙行踪,又泄露曹国公军机。你说,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这回,太监彻底慌了,也开始后悔,贪图这几个银子。
“你去还是不去?”
太监呼吸开始急促,全身也渗出冷汗,“奴婢去。”
待太监离去,宫女有些担心,“太子嫔,恐怕他去了,会把您给供出来。到那时,万一陛下怪罪下来。。。”
吕氏摇摇头,“他不敢说,只要他说出来,就是砍头变成凌迟。”
隔间的朱允炆,探出一个脑袋,几近哀求,“母亲,咱们不争了好不好。这事儿若是再让皇爷爷知道,又要怪罪您了。”
这些日子,朱允炆害怕了,那种由心底生出的恐惧,是很难去抹去的。
吕氏大怒,“娘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若是不争,老三上去了,你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争都不愿去争,也不敢争,到最后,老天爷都不会去帮你!”
朱允炆委屈的贴在墙边,除了哭,他找不到其他可以宣泄感情的方法。
只是他害怕,怕失去母亲,怕自己没有依靠。
“姚广孝什么时候到的。”看完了李景隆的信,朱允熥点起蜡烛,把信纸放在火上去烧。
随着信纸从棕色变成黑色,渐渐的卷曲。最后成为灰烬,掉落在桌子上。
“今早到的,刚给他安置好,小的就进宫来了。”
朱允熥轻笑几声,“不必给他安排什么,每日粗茶淡饭,就够他吃的了。回去告诉李景隆,就把姚广孝,当作是来化缘的和尚。难不成,你们曹国公府,都是给化缘和尚吃荤腥的。”
最后一点纸,也成了黑色,丢进烛台里,“来的时候,有没有旁人见着你。”
这景仁宫里头,一多半都是吕氏的人。他心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吕氏的眼睛。正因为如此,朱允熥做事,都喜欢正大光明的去做。
“三爷,小的来时,遇到个同乡。与他说了几句话,也就没再遇上旁的什么人了。”
朱允熥点点头,再把蜡烛吹灭,“你去吧,若是有人问起,你实话实说就是了。不管是谁,你都眼睛看到了什么,你就说什么,也别有什么隐瞒。
“小的知道了。”
夕阳挂在西边,站在东雅阁的院子里,朱允熥倒也显得十分清闲。
明儿,他就要承封了。
可似乎总有人,想在承封之前,搞出点什么花样来。有人为财,有人为名,有人为利。还有人,三者都想要。人若是贪心,最后极有可能,是什么也捞不到。
“从偏殿出来的那个,不是景仁宫的太监吧。”朱允熥伸手指了一下。
身边的小太监伸长脖子,“殿下,那是坤华宫的太监。就是刚刚,曹国公派来的那人,说是在坤华宫遇见了同乡。”
朱允熥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冷笑,像是水面上的一道涟漪迅划过。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睛深处。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