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没吃饭没找着路,恍恍惚惚早就神经衰弱了,但是那张照片还是让乔夺垂死病中惊坐起的一瞬。
那张照片里竟然是一个女人,照片甚至是泛黄的,可见当时用的就不是什么好相纸。
陈涉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过去,偶尔逢年过节可能有几个从南方来的朋友找他喝酒,也是寥寥几句的都在酒里。
这是乔夺第一次看见他眼底的那抹很难用语言形容的情绪。
是爱吗?可是看起来也像恨。
复杂极了,乔夺看不懂那玩意儿,只记得陈涉苍白着脸靠在玻璃窗上,握着照片安静的闭上眼睛,竟然能够看出来一点令人心惊的虔诚在里面。
乔夺真是想不到,
像他这种刻薄又脾气臭的人,难道不是只会站在旁边冷眼嘲笑别人许愿行为太幼稚了吗?
怎么会死到临头,却握着另一个人的照片,那样的虔诚又温和的祈祷。
有那么一瞬间,乔夺甚至以为他祈祷的都不是让他们这两个倒霉蛋活着走出无人区,而只是替照片里的人简单的祈了个福。
那个晚上,乔夺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点,以至于过了这么久,见到别栀子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熟悉。
不过陈涉倒是否认得干干净净的,就跟那年两人重新在医院里醒来一样,咬死是乔夺回光返照做梦了,还反咬一口讽刺他长得那么壮结果晕得最早。
蒸笼被大力搁在桌面上的声音把乔夺从记忆力换了回来,他顺着陈涉的视线看去。
是他边角有点裂痕颜色泛黄的老照片里的那个女孩,一模一样的脸在此刻昏黄的灯光下重迭在了一起。
变的只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别喝了吧,你不是还有点高反吗?”徐子骆一转头,就看到别栀子手边的酒瓶已经空了两个,甚至还鬼鬼祟祟的正在开他的那瓶。
“没高反。”别栀子不欲多言,只觉得酒精麻痹了的脑子痛感减了不少。
“嘴硬的东西。”
乔夺侧头看向陈涉,一时间不知道这话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别栀子。
下一秒,刚刚还在他旁边慢慢悠悠的打下手拖着不愿意出去吃饭的人,以一个难以形容的速度疾步冲出了厨房。
别栀子刚刚倒满一杯,视线微微的开始打转。
旁边的徐子骆皱眉盯着她,犹豫半天也不敢真劝。
突然一只炙热的手隔住了他的视线,宛如烧红的铁钳一样,利落的擒住了别栀子的手腕。
“抽烟喝酒,你现在真是有能耐。”陈涉压着声音,嗤道。
一张口就是说教,他还以为是五年前吗?
“少管闲事,我们很熟吗?”别栀子冷着脸骂他,“滚。”
她一把扯下陈涉的手,把杯子里的啤酒变本加厉的一饮而尽。
全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呃……哥,我朋友可能是有点喝多了。”徐子骆感觉气氛特别微妙,但他的脑子实在是转不过来,“栀子,要不我带你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