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轻轻的从衣领中错开,又不自觉的掉进领口去了一点凉意。
她轻轻缩了缩脖子,
下一秒,一条毛茸茸的围巾骤然搭了上来,那人甚至还十分体贴的帮别栀子提起发丝多绕了两圈。
“那个,”秦江咳了一声,“我看你好像穿得有点少。”
“少……吗?”别栀子的语气有些迟疑。
毕竟所有人里面,只有她一个人提前穿上了厚厚的棉袄。
周围传出波浪般的起哄声,闹得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学生会长动作都有些僵硬。
青春就是这样的,成群的好友,对着两个稍微就有点苗头的暧昧对象,发出狒狒一般的群呼声,欢乐至极。
别栀子走出那座压抑又血淋淋的小城,整个人就像是被拂去了尘埃的明珠,耀眼又璀璨。
让人想得要命,痛的钻心,却也只敢隔着人群远远的观望一眼。
风从别栀子渗透着他人体温的围巾之中穿过,打着卷儿的掀起两三片枯黄的叶子,在人来人往的脚底下化成看不见的气流旋涡,四处乱窜,最后终于慢悠悠的落了下来,
迎面落在了人的脸上。
让他下意识的颤动了一下干涩的眼皮。
“叮铃铃——”
清一色花里胡哨的音乐彩铃之间,单调得令人发指的来电提示。
那是一个穿着皮衣形影单只的男人,手上还带着黑色的皮手套。
一般来说,多是骑机车的人爱戴这种皮手套。
他的骨骼生得极好,没有一处不是又利又锐的,长腿轻靠在校门口的石碑旁。
眼神直勾勾的往前盯着,周围来往的人视线不自觉都会往他身上搁上两眼,但这人恍若未觉,那炙热又压抑的目光,似乎穿梭在移动着的身影的缝隙里,聚焦到了某一个人的身上。
电话响了很久,总会在自动挂断后,没几秒又重新拨了回来。
陈涉看着人群中心笑得柔和的那张脸,忽然感觉到了令人心慌的陌生。
寒风猎猎的割着刀子,胸腔前却是被生锈了的铁针慢慢磨出来的钝痛。
她好像在哪里,都能轻易的成为人群的中心。
挂断的铃声之间的截断越来越短,似乎在奋力的表现出打过来的人的急切心情。
陈涉不知道自己在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想着来一次的高等学府门前站了多久。
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将不顺路的车开过来的。
他格格不入的僵着身子在寒风里等了很久,
死都不肯承认自己是在等什么。
直到熟悉的那张脸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棉袄里,展现出一个微妙又模糊的侧脸。
这尊守在校门口像是来要债的煞神一样的雕塑,顷刻之间才动了起来。
别栀子真琢磨着怎么委婉的拒绝脖子上这个过分亲密到难受的围巾,又不让学生会长显得那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