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义明白周武的意思。
他这是想再去杀豪强,分粮食,把那些被他们霸占的田地归还原主。
可是能杀张虎,靠的是提前谋划。
是周武先跟张管家说要卖七星宝刀,才能带刀进入张家,否则可能杀不了张虎。
现在已经杀了张虎,不用两天,不仅是乡里,估计县里甚至郡里的人也都知道是周武杀了张虎。
那时想要再混入其他豪强家里去刺杀对方就很难了!
就算是带着乡亲们一起去,可谁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愿意追随!
沈义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开弓没有回头路,不管怎么样,自己除了跟着周武一起走下去,没有其他路可选。
他又去给乡亲们分粮,每人限定两石。
经过许良这么一闹,来分粮的人都知道了规矩,没有人敢再提出过分的要求。
周武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现有很多乡民还在络绎不绝的涌来,而听他们的交谈,诛杀张虎和功曹,还有分粮的事情已经传到十几里外了。
这么说来,即丘县令应该也知道了这里生的事,只是不知道县令会不会带兵来“剿贼”!
…………
即丘县衙。
县令王精坐在案前,正在低头看着案上的公文。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人,是即丘县主簿郑勋。
“怎么还差这么多?连三成都不到,如此下去,赋税何时能收齐?”
王县令突然抓起案上的公文一扔,直接扔到主簿郑勋脚下。
郑勋弯腰捡起公文,前移两步轻轻放在案上,徐徐说道:“去年沂水沭水同时了大水,县中百姓受灾严重,颗粒难收!之后又有黄巾之乱,虽然黄巾未及即丘,但百姓恐慌,许多人弃田离家,所种甚少!”
“况且,陶刺史率兵剿贼,兵马过境,百姓偶有所收亦被夺去,如此光景,百姓实在难以交齐赋税!”
“你的意思是让百姓不交赋税吗?”
王县令抓起公文,再次扔到郑勋脚下,骂道:“你是主簿,不为我分忧,反倒去为百姓分辩,你到底是何居心?”
郑勋不惶不惧,不恼不怒,再次捡起公文放到案上。
“明县君,张子威也还没有交来田税,张家如今有八千多亩田地,若他一交,我相信其他田主也会跟着交齐。”
王县令连忙摆手道:“不行,陶刺史剿贼时张公已交了一千石粮,又给阴府君交了五百石粮,张子威今年的田税,因灾可免!”
郑勋正色道:“如何能免?资粮剿贼与应交田税岂可混为一谈!若免张家之税,百姓之税是否可免?”
王县令顿时面色阴沉,厌恶的瞪了郑勋一眼,骂道:“郑子台,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如此与我说话!”
就在这时,一位门卒急匆匆跑了进来,禀道:“禀县君,出大事了,张公被杀了!”
王县令惊得立刻站起,急问:“你说什么?谁被杀了?”
“张公!张虎!报信的人是张家的家丁,现在就在门外。”
“快让他进来。”
紧接着有一人从门外入内,跪在王县令面前。
郑勋紧绷着脸站到一旁。
“王县令,张公死了!张家的人都死了!还有琅琊相府的王功曹也死了!”
王县令不敢相信的盯着对方,急道:“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张公和王功曹都死了!张家的人也都死了!”
王县令还是难以置信,问道:“张公怎么会死?还有王功曹又怎么会在张公家里?”
“是一个叫周武的人杀死了张公,王功曹当时正好来张家作客,也惨遭周武的杀害!周武正在把张家的粮食分给附近的百姓!”
王县令听清楚了,也相信了,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颓坐在地。
他也是琅琊莒县人,与功曹王祝同族。
“你说的周武,可是安丰乡的周武?”郑勋对那家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