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泪水瞬间就模糊了她的眼睛。
在朦朦胧胧之中,那张脸更像了。
三年了。
她夜夜噩梦。
她梦到云光台上披头散只穿着白色中衣的少女,手里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胸口的大洞不断地往外淌着血。
她看不清少女的脸,她听见少女说,
母亲,这是你要的吗?我把它给你了。
母亲你收好。
母亲你怎么不伸手?
然后她手里就被硬生生塞进来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她夜夜惊叫着从这样的噩梦中醒来。
日复一日。
直到那张看不清面容的脸彻底折磨的她忘记了那张脸的本来面目。
她也开始慢慢忘记跟过去有关的一切。
直到今天,今天她又看见这张脸,清晰无比。
她恍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她恐惧无助的看着青槡的方向,好像下一秒,她就会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走向她,硬生生的塞进她手里。
“啊——”
郑夫人终于受不住刺激,身形一晃,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她身后的丫鬟急忙将人扶住,也惊醒了一屋子的人。
在场的各个是朝中名门权贵的夫人,大半的人都参加过三年前那场中秋宫宴,也都亲眼目睹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也自然记得戚晚那张脸。
青槡的出现让她们都不约而同的失了神。
伴随着那一声尖叫,才稍稍清醒。
眼前人并不是戚晚。
两人眉眼虽说有七八分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青槡还要更精致美艳一些,倒是戚晚,更符合名门闺秀的大方明艳,两人乍一看很像,但只要见过戚晚的人,还是很容易区分。
坐在上主位的襄阳长公主回了神,也急忙起身招呼:“贵妃快过来坐。”
又拉了一把自己那呆住的女儿,“商商愣着做什么,给你舅母请安。”
殷暮商急忙曲身给青槡行礼:“商商见过舅母,舅母万福金安。”
青槡扬起唇角,想了想,从手腕上撸下一只銮金镯子递给她:“起来吧,见面礼。”
殷暮商受宠若惊接过来,忍不住夸了一句,“真漂亮,谢谢舅母,舅母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了,我都看呆了。”
青槡脸上笑意更浓了,这小丫头还是这么会说话。
殷暮商比她小几岁,但从前跟戚晚关系还不错,就是因为这丫头实在嘴甜,以前戚晚就很是喜欢她,每回出门都被她缠着一起玩。
现在一见面还是这么喜欢夸她漂亮,真是叫人开心呢。
她大方的回了她一句,“你也很可爱。”
殷暮商眼睛亮晶晶的,立马顺杆爬的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带着她往主位坐下,“舅母这边坐,舅母以来,这屋子都变得明亮了呢,我头一次感受到什么是蓬荜生辉,怪不得先生讲的时候我听不明白,原来是因为感受不深刻呀。”
殷暮商容貌像了连家人的精致,眼睛却随了她父亲那边,长着一双分外可爱的杏眼,放在女孩子身上,就是软萌软萌的。
被这么个漂亮小姑娘拍马屁,青槡立马心情大好,襄阳长公主见机赶紧叫人把郑夫人拖下去,又叫下人快收拾了厅中的残局,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生过一样。……
被这么个漂亮小姑娘拍马屁,青槡立马心情大好,襄阳长公主见机赶紧叫人把郑夫人拖下去,又叫下人快收拾了厅中的残局,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生过一样。
连瑾辰见青槡竟然没搞事,也跟着松了口气,他们几个人给襄阳长公主送过贺礼,也不好在女宾的地方多呆,一起告辞离开了。
刚走出花厅,就有个丫鬟过来跟连瑾辰说了句话,连瑾辰脸色沉了沉,还是跟了过去。
这边宴客的花厅里,殷暮商还在殷切的跟青槡说话,跟着青槡一起来的大老虎就蹲在她身边,一副高冷的生人勿近的模样,让原本热闹的花厅这会儿都安静了许多,只听见殷暮商叽叽喳喳的声音。
殷暮商实在是很好奇,青槡是怎么把灭亡给带出来的,她偷偷看了眼灭亡,小声凑过来跟青槡说:“舅母,你是怎么说动陛下把灭亡带出来的?它怎么可能这么乖?从前我们好奇,想偷偷去摸他一下,被他吓的腿都软了。”
青槡扫了一眼全场都正襟危坐的模样,好像对灭亡十分惧怕的模样,她想到曾经关于灭亡的传言,顿时了然。
以前戚晚在京中的时间不多,对于连雪印的爱宠只闻其名,见是很少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