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韫微眯了一下眼,这老头子,明知道她是受害人,还试图拿气势来压她。
看来并不是真的想要给她讨个说法,而是想从她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可不行。
谢家这些糟瘟的做出这麽脑缺的事情,可不能就这麽算了。
下那种药想要逼死她吃绝户,怎麽能就这麽算了?
齐韫收在袖子里的手不动声色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鼻子一酸,顿时眼睛就泪汪汪的了。
“祖父,孙媳什麽都没做,您可得为我做主!”
说完,她不等老爷子是什麽反应,便添油加醋地将谢老夫人带着一大群人去她那捉奸的事情给倒了个一干二净。
谢老夫人顿时忍不住,使劲一拍桌子,“你胡说八道!你若是没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又怎麽会有人告到我的面前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齐韫一脸委屈的挺直了脊背,“我若是真的有了二心,我何必还在谢府蹉跎,甚至为了为夫君守着,这四年多,我年年都需要补交大量罚款,祖母知道那是多大的一笔银子吗?!”
谢老夫人闻言顿时捂住了胸口。
她怎麽不知道!!!
那都是她的钱啊!
每年她的心都在滴血。
为什麽她坐不住了,一听说她和人瞎搞就立刻带人过去抓,就是想要借这个把柄,把银子都拿过来。
每年这麽一大笔一大笔的往外撒,简直就像是从她的心头在往下剜肉!
不过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巧言令色!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得知了什麽消息,才让那女干夫跑了!”
“祖母这话说的,我倒是无法反驳。”齐韫一说完,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谢老夫人瞬间坐直了身体,连连拍着谢老爷子的胳膊,“你听听她这不要脸的话!她都承认了!这就是你给我的乖孙找的媳妇,这种不知廉耻的东西,就应该立刻被浸猪笼!”
齐韫轻嗤了一声,笑了,“祖母未免也太急了,我话都没说完,就已经给我定罪了,好像生怕您孙子这绿帽子戴不到头上一样,祖母,夫君虽然去了,但您也不能这麽败坏他身后的名声。”
“你……”谢老夫人使劲拍桌子,“放肆!你这不知廉耻的贱妇,还敢狡辩!”
齐韫:“谢家书香世家,以礼传世,没想到,祖母却左一句不知廉耻,又一句贱妇。实在是令我惊讶,曾几何时,我深深的为我商户的出身自卑,但见了祖母之后,我发现,其实也没什麽可自卑的。便是如祖母这般是非不分口出恶言的人都不曾自卑,我又何必自己为难自己?”
谢老夫人被她气得顿时抖了起来。
谢老爷子眼眸也锐利了一瞬,不过随后,他就冷冷地开口,“李氏,伯卿媳妇说的是,事情还未能查清楚,你便是着急,也而不该这麽口不择言,我知道你是担心她走错了路才这般不留情面的提点她,但孩子毕竟面皮薄,你多少还是要给她留一些脸面。”
齐韫听到这冠冕堂皇的话之后,顿时暗中翻了一个白眼。
眼看着他又要和稀泥,最后把锅暗戳戳地扣在她头上,齐韫顿时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祖父这话,我不同意。”
谢老爷子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努力扯出了一个狼外婆的笑容,“伯卿媳妇,你……”
“祖母若是真的担心我,当时一听到消息后,就应该立刻压住,然后悄无声息地来找我,而不是恨不得叫嚷的天下人皆知。祖父,我是年轻,但不是傻子,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还是分辨的轻的。
自您将我带入府之后,祖母就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清楚的知道我的身世,是我爹救了您的性命,我还以为我爹是您的私生子,才让老夫人对我百般厌恶,万般磋磨。
今日,既然大家都在,那就这这件事,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吧。我今日确实如祖母所说提前得到了消息,但不是有人来抓我私会的消息,而是得知了有人暗害我的消息!”
齐韫毫不留情地丢出了一个大雷,在场所有知情人顿时脸色大变。
齐韫的目光挨个在他们的脸上扫过,意味深长道:“只是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药已经被我喝了下去。于是我便借口不胜酒力,去找了郎中来为我解毒,这也是为什麽春桃说不曾看见我。至于,给我下药的人,那就要问问小妹了。”
谢鹿稔顿时跳了起来,“你胡说!齐韫你怎麽这麽歹毒,竟然用这麽肮髒的手法来污蔑我!”
齐韫:“原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没事,觉得我污蔑你了,那咱们可以报官,让官府来查,那时,到底谁是歹毒之人,必然一清二楚了。”
谢鹿稔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就是仗着家丑不能外养,祖父会包庇你,所以才这麽肆无忌惮!我还云英未嫁,哪里知道那等髒污的药!”
齐韫见她不打自招顿时笑了,“看来小妹知道的很清楚,还知道那是髒污的药。”
她将目光落在谢老爷子身上,“祖父,小妹说您包庇我,我不曾做过什麽,祖父要包庇我什麽呢?既然他们连祖父都不相信,那咱们还是去报官吧?官府与我无关,总不能也会包庇我吧?”
谢老爷子的脸色黑的快赶上锅底灰了。
他直直地看着齐韫,见她神色自若,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她今日为什麽那麽大胆,但他知道若是继续这麽下去,齐韫说不定真的会跑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