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被子呢?”
“留病房了。”
“败家子儿!”龚小宝一脸痛心,他这种没人给打钱又不能上车间挣工资的低保户,内裤穿三年,破洞了都没舍得换。
“我的没花光啊!你可以把钱转我卡里。”他倒是贼精,“以后你想买东西也可以走我的卡。”
“……谢谢啊。”驰远翻了个白眼。
龚小宝:“不客气!给我留盒烟钱就行。”
“……”
枕头风
新监抽烟时间有了严格限制,早午上工前可以抽,晚上禁烟。
等待睡前点名的半个小时里,犯人们百无聊赖,只能在屋子和门口走廊溜达闲聊。
齐越森走到驰远床边,看了眼他的腿,语带关切:“伤的严重吗?以后不会有影响吧?”
驰远笑笑:“不算严重,应该没什么事儿,多谢关心。”
“万幸……”齐越森点点头:“那天我一听说楼上有情况就猜到是他们要整你,来不及多想立刻报告管教了,虽然……”
他朝吴良贵的床铺上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无奈:“监狱里条件有限,跟外面不一样,生个病受个伤稍不注意就影响一辈子。”
驰远挑眉,心说要不是管教上来他也不用受伤,当然,吴良贵几人也不会被送严管队。现在的结果,对驰远而言也算因祸得福。
他观察齐越森表情,猜测对方可能因此被吴良贵针对了。
“我就说,走廊的人都‘不知道’,管教还能知道的这么快,原来多亏了你,谢了啊!。”
“哪里的话。我只是觉得你人不错,这种地方,你知道的……”齐越森苦笑着摇头,剩下的话没再说下去。
另一头,龚小宝又嚷嚷起来,大概是杜军用手扫了两下床,龚小宝嫌他把病菌扫下来了……
“差不多得了。”驰远抬头瞥见默不吭声坐在铺上的黑瘦男人,寻思这人长期受排挤,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能出院说明已经没事儿了,没见过你这么矫情的。都是半斤八两的罪人,谁比谁高贵?”
“老子就是膈应。”龚小宝嘀咕道,“这辈子不想碰烂dio的玩意儿!”
“毛病不少。”驰远懒得搭理他,抬眼冲杜军道,“你明天去举报他,给他惯的!”
龚小宝瞪眼,感觉驰远胳膊肘朝外拐了,心里生出点陌生的憋闷感。
虽然驰远和他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交情,但驰远是唯一一个不计较他的举报,还给他买烟的人。
他拉着脸躺到床上,翻身面朝墙,不想说话。
杜军只嘿嘿干笑了两声,似乎没当回事。
韩山回来的比较晚,监舍犯人们已经睡下。
驰远迷迷瞪瞪,感受到旁边被子扇动起来的凉风,嘟囔了一句:“回来了啊……”
韩山手一顿,放轻动作:“嗯。”
次日上工,驰远跟韩山提起齐越森,说他那天及时报告,是不是可以跟管教提一下,万一能加个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