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远觉得有点对不住吴颖,也能想到在龚小宝被拘留的二十一天里,那家伙一边焦灼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边不敢轻举妄动的憋屈。
江夏露男友的说辞,即便没有证据作为加刑的筹码,也够让形象已经坍塌的驰老师更加声名狼藉。
他低头看着囚服那排醒目的斑马纹,声音不轻不重:“那我们是朋友吗?”
话一出口,驰远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他轻咳一声,转脸问龚小宝:
“后来呢。你又联系吴颖了吗?”
龚小宝扬眉:“当然。你之前不是说你朋友会给我钱嘛……”
“操。”驰远气笑了,“你那点儿出息!”
“怎么,我从看守所出来连饭都吃不上,可不得想着这事吗?”
龚小宝说起这个有点不忿:“那天见了他先提了一嘴,他也没吱声。等我跟他讲完我的悲惨遭遇,那人非但不感动还给我好一顿指责,说我狗改不了吃屎!妈的,我看他就是不想给钱!”
驰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多年为数不多的能够理解吴颖的心情。
“他怎么说。”韩山不想共情龚小宝那小人之心,他只想知道驰远朋友有什么打算。
“他……给了我五百块钱,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韩山:“……”
“你就滚回监狱了。”驰远说。
“嘿嘿。”龚小宝笑的贼兮兮,“对,五百块在外面活不了多久,但是在监狱里省着点用,好几个月都能有烟抽。”
“你这次,到底犯的什么事儿?”杜军插话。
“抢银行抢银行!说一百遍了!”
“……”
龚小宝这样明目张胆的“偷懒”,免不了招来狱警的呼呵,他缩了缩脖子还想说点什么,见几人皆是一脸的若有所思,便悻悻地扛起扫把去后院打扫。
杜军临走看着驰远嘴唇动了几下,最后说了句:“你不用害怕。”
驰远乐了:“我没害怕。”
他只是在想吴颖。
如果整件事情是一盘棋,吴颖就是目前己方唯一能动的棋子。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可情况对自己不利,无论做什么,一时半会儿未必会有进展……
驰远看向高墙上岗楼里的警卫,默默叹了口气。
韩山视线在他线条坚毅的侧脸上停留,脑海里响起对方没有下文的那句话。
“我们是朋友吗?”
或者。
你相信我吗?
你愿意帮我吗。
韩山不了解吴颖,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有多好,自然没办法推测这个朋友能为驰远做到哪一步。